家姐弟摇摇头,然后对唐颐道:“不知十九皇子是误听了何方传言?” 唐颐一愣,脱口而出:“难道不是?” 沈非叹口气,驾马上前两步,温声对唐颐道:“十九皇子误会了,我只是奉旨去扬州办事,顺便受老友所托,将他的儿女从扬州接回京城。” 唐颐有些不信:“那……圣人呢?” “圣人?” 唐颐仔细盯着沈非,见他不像是说谎,顿时少了几分底气,喃喃道:“这难道不是圣人的意思……” 沈非诧异道:“颜家的孩子回京,与圣人何干?” 霍冀和霍康却还不死心,在一旁插嘴:“十九皇子,兴许圣人叮嘱了沛国公,这件事不能对旁人道,不然颜小娘子好好地养在扬州,颜尚书为何要将她接来京城……” 话还没说完,颜雪柔就不满地反驳:“什么为何?家父家母都在京城,我和阑弟便也是京城人,难道要一辈子劳烦外祖父不成?回自己家也要被猜测是什么用心,算我求你们,适可而止吧!这要传出去,家父和沈世伯一世清名都要毁在你们嘴上了!” 说罢看向唐颐,俏脸拉下来:“知道你不想娶我,放心吧,我才不会嫁你!” 唐颐的脸忽红忽白,好看得很,他张了张嘴,却终是不知该说什么。这种尴尬得说不出话来的感受,矜贵傲娇的十九皇子还是头回体会,他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是被保护、被趋奉的那个,从没在任何人面前丢过这么大的脸。此刻被颜雪柔这样看着,他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是哪怕霍家兄弟还犹自怀疑,唐颐却已然断定,这事是他们误会了圣人、沈非和颜家。这误会令人羞愧不已,且破除误会的过程,似乎还隐隐伤到了他的心。 颜雪柔与他遥遥对立,不再看他,说完方才一番话后,她忽然感到特别委屈,环顾四周,眼眶酸涩。城门外十分开阔,她坐在马背上视野也好,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她想找的人。 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回头问沈非:“沈世伯,大哥怎么没有出城接我们啊?” 沈非用责怪的眼神瞥了霍家兄弟一眼,转过头来对颜雪柔温和道:“你大哥说不定还没有出城呢,咱们先进城,若没碰到你大哥,就先回府见你阿耶阿娘,如何?” 颜雪柔失望地低下头,轻声道:“哦。” 然后她愤怒地看了唐颐一眼,直接无视掉霍家兄弟,利落地调转马头往城门方向行去,颜雪阑屁颠屁颠地跟上,沈非也似笑非笑地同唐颐他们道别,并命随从将鱼符和文书拿去给城门守卫看,他们便可不用排队直接入城了。 留下原地尴尬的唐颐,和气不打一处来的霍家兄弟。 唐颐的随从和霍家的随从都识趣地选择了沉默,一时间气氛微妙得很。唐颐人年轻耳朵也灵,听到那走远的少女似乎在说“有毛病,我好端端的嫁什么人不好非要嫁皇子”,他呆愣愣地抬起头,见那抹黛蓝色身影渐行渐远,很快就过了城门,消失在视野中。 进城时要下马,颜雪柔牵着马,跟在沈非身后慢慢往前行,原本满心欢喜的她此时终于开口抱怨,说大哥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来接他们。沈非安慰她,年轻刚入仕的官员在衙门里总是被支使着忙着忙那,或许是有公事误了也未可知,从未进过官场的姐弟俩毫不领情,嘀嘀咕咕说起自家大哥的坏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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