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舒服。”又是沉默,宁桐觉得气氛有丝暧昧的尴尬,想找话题打破这沉默,便开口问道:“你说,碧翠的所作所为,你的表妹真的一点都不知晓?” 傅岚禹坦言,不疾不徐地说道:“碧翠显然是替清荷揽下一切的,难为她忠心护主,可她的主子却是不念旧情。” 宁桐听傅岚禹的话,晓得了他心里显然也很明了这一切,却依然没有去追究,心里有些失望。她这次非得要把苏清荷的罪行揭露出来,便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她在外头,苏清荷都可以有办法陷害她,因而也只有把苏清荷从黑暗里揪出来,她才能获得安全。可是,依然是功亏一篑。 傅岚禹看出宁桐的不高兴,放软了语气,温润地说道:“我知道放过清荷一马,你心里不大高兴。可是,我母亲显然是偏袒表妹,她自然也知道这事跟表妹脱不了干系,依然睁一只闭一只,真相已然摆在眼前,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宁桐心里当然晓得了,她甚至可以理解苏清荷做出的事情,正是因为她太在乎自己的表哥了,所以是在多么绝望的情况下,她才会不择手段地想到要去毁灭。倘若,傅岚禹念在苏清荷对他一往情深的份上不去追究,也是情有可原的。 很多人情恩怨便是如此,哪怕是非黑白一眼既明,却做不到分明。道德和律法解决不了情爱的复杂。 傅岚禹见宁桐好似陷入思索中,他起身缓步走到宁桐的身边,注视着她的眼睛,双眸里含着诚意和难得一见的柔情,一字一句说道:“阿桐,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宁桐心里被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击中了,她静静地对视着傅岚禹,却是欲言又止,心道:他用这么认真和诚恳的样子说出这句话,就好像在跟我说着承诺的话。我和他共患难过,在生死关头,我似乎都能明了彼此在彼此之间的分量。 那一刻,宁桐似乎在心里做出了选择。她嘴角轻轻上扬起来,伸开双臂,将傅岚禹的脖颈轻轻环绕着。 傅岚禹的身子明显微微一颤,他心里的深潭似乎在这一刻被一粒石子敲开一层一层的涟漪,直到这粒石子终于沉到潭底,这湾深潭好似才有了生机,而这石子便是提供生机的动力。 傅岚禹将宁桐轻轻地揽入怀里,两人静默无语,化成了厮守的姿态。 宁桐窝在傅岚禹的怀里,轻声说道:“自古以来,但凡一对有情人在一起,总是有个憧憬,也脱不了俗气要用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磐石无转移,蒲苇纫如丝来山盟海誓一番。我总想着,这话听听便也罢了。可是,此刻,我却突然觉得这个憧憬是多么温暖,也期盼着这样的憧憬终在岁月里成真。” 傅岚禹柔声应道:“不怕你笑话,我对男女之事不精通,也从来没在女子身上多花一点心思。我跟清荷青梅竹马,想着将来无非便是娶她为妻,从未设想过自己成家的样子。可是,我遇到了你,我才渐渐会想到,我想娶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妻子?看着你跟我斗气也好,斗嘴也罢,怎么也生不起气,反而觉得真实。这些日子,我想得很清楚,我忍不住想跟你在一起,以后的每一天都想跟你在一起。” 宁桐轻笑出声,心里涌上一股甜蜜,说道:“你今儿的话比你以往说的加起来都还多。我以前也认为,像你这样目中无人,清高骄傲,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家伙,喜欢你的女子是一种受罪。哪怕对你掏心掏肺,只怕你也是看也不看一眼,冷漠至极。没想到,我千防万防,还是栽在这个跟头上了。” 傅岚禹嘴角一挑,笑说道:“如此说来,你一开始就是看上我了?” 105 桐园 翌日,宁桐打算离开傅府。她在这里少说也修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反倒把外头园子的事情冷落了下来。 现在腿伤康复得差不多了,至少不用拐杖也能行走了,她是时候离开傅府了。再者,听说园子第二期都将要竣工了,这马上就要到最后一个工期了。还有,怡红楼的事情也等着她去处理,无论如何没有理由再偷懒下去了。 一早,用过早饭。宁桐径直去了傅岚禹书房,看到他在喝清晨的第一杯清茶,她清冽的双眸含着柔情,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说道:“岚禹,我来跟你是说件事情的,我今儿就要离开傅府了。” 傅岚禹皱眉,问道:“这么着急?身子不是还没调理好?” 宁桐转了一个圈,撒娇道:“你看,好得很利索了。你想金屋藏娇也不是这个时候,等我料理好了还没料理好的事情,日后就做那个娇让你藏。” 傅岚禹被宁桐的话逗笑,也知道这些日子把她闷在屋里确实是难为了她,便点头答应,说道:“你离开这里可以,但园子里的事情就不要过多亲自去参与了,叫人去办就可以了。实在没人,你找黑羽。” “那只是一次意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意外发生在我身上啊?”见傅岚禹皱眉,宁桐慌忙改口答应,说:“成,我不去掺和,我就喊别人去动手,我只动口就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