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琅深吸一口气,撑着手臂想要站起来,但他刚刚被皇兄对着腿狠踹了一顿,又拖了一路,两条腿都木了,他使了全身劲也没爬起来,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哑着嗓子说:“皇兄,我能照顾好母后母妃和妹妹,你放心好了,皇城这边都交给我,你有什么事,就传信给我。” “好,这才是皇兄的好弟弟。” 齐琅听皇兄像是哄孩子一样,视线之内,阿娴和阿宁都一脸担忧的围着他,他心中有几分伤感,又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了,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 他腿上有伤,幼宁和齐娴一起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齐琮对敬妃道:“敬母妃,儿臣有些日子不能再您身边尽孝,您多保重。” 敬妃眼眶通红,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心吧,有敬母妃在,不会让人欺负你母后。” 在其他人眼里,皇后娘娘是柔弱如水的女子。 齐琮昨日见识到了母后的威风,这会倒是不担心母后会被别人欺负,他余光扫过幼宁,她正弯着身子,倒水递给齐琅喝,细声的安慰他。 他和敬妃走到内室,轻声说:“此次罗卫汝弃城,父皇暂不能动他,以父皇的性子,心里定是记下了这笔账,罗卫汝是为了汝阳王世子不平,此事牵连到幼宁,待儿臣去了云城,同鄎军交战,解了大齐如今的困境,父皇必然要秋后算账,罗卫汝此番算是大逆不道,到时必然有御史弹劾,怕是父皇也要借着言官之论,向皇祖母施压,还要请吏部尚书周旋一二。” 吏部尚书这些年一直坚定的站在宣德帝的利益上,忠心不二,宣德帝信的过他。 敬妃是吏部尚书的女儿。 敬妃点头道:“母妃知道你的意思,也了解你父皇,你放心,阿宁也算是母妃看着长大的,母妃一定会像护着阿娴一样护着她,这些你都不要操心,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万不可将自己置身险境,实在不行,你就弃城,千万不要像汝阳王世子一样傻。” “儿臣知道。” 齐琮从内室出来,幼宁见他要走了,连忙迈步跟上他。 “琮表哥。” 齐琮停下脚步,幼宁摸出自己连夜做的平安袋,双手递给他。 “琮表哥,这是送给你的。” 齐琮接过去,捏着小巧精致的平安袋,幼宁仰着头看他,笑着说:“表哥一定能平安归来,也希望表哥能够顺心如意。” 齐琮把平安袋翻过去看着反面的如意两个字,问道:“这是你做的?” 幼宁点头,问道:“好看吗?” 齐琮点头,“绣工很好。”出乎意料。 幼宁被夸了,面上笑意更深,谦虚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绣的都不像样,这是第一次做的这么好看,大概因为,是给表哥做的,所以才格外的好。” 幼宁骄傲的同时,还不忘拍一把齐琮的马屁。 她其实心里很不开心,但她就是不想弄的像生离死别一样,旁人都说,是陛下偏心,舍不得齐瑛去冒险,便让齐琮去,但她了解齐琮,这次出征,他是自愿要去的,陛下虽亲政多年,但他平庸无能,又生性多疑,太后表面上虽然不问政事,但真出了什么事,朝堂之上,一大半朝臣都是听命于太后娘娘的。 太后心里其实也清楚,陛下一点不适合那个位子,但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天底下做娘的,有哪个不心疼自己儿子,陛下那么作死,有太后盯着,陛下的帝位还是稳如泰山,几位皇子被压制的死死的,便是手底下有些兵权的,也不过就是毛毛雨,翻不起风浪。 虽说如今朝堂之上,最有可能做储君的人就是齐琮,外头人可能以为太后对几个孙子是一样的,齐琮自己心里一定清楚,太后是偏向他的,但幼宁能看出来,齐琮绝对不是甘心于此的,那个位子原本就该是他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要被贵妃母子牵制,她祖父的旧部下不愿听命于皇室,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就可以把事情往好处想,成大事者,总要经历些磨难。 她弯着唇角笑,她从来不吝啬说些好听的话,让别人心情愉悦。 该说好听的话时,就要使劲说,张一张嘴就能让别人开心,何乐而不为。 在她眼里很正常的哄人开心的话,听在齐琮耳里就有些变了味道。 轻飘飘的红色平安袋捏在他手上,似乎也变的沉甸甸。 他俯身,盯着幼宁灿烂明媚的脸,她穿了一件粉色绢纱裙,仰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脸颊两侧的婴儿肥慢慢褪去,下巴尖尖的,睫毛长而翘,当初那个从水里捞出来,干巴巴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