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四年,今儿国公夫人说公爷天天盼着郡主,郡主欢喜极了,一路上都在问奴婢,公爷长什么样,会不会喜欢她,这好容易见到人了,谁知——哎——” 李嬷嬷长叹口气。 幼宁趴在李嬷嬷的肩上,轻声说:“嬷嬷快别说了,人家如此不待见我,已经够没脸了。” 江萱坐在幼宁身侧,恰好瞧见幼宁红着眼眶,眼里的水珠在打颤,她捏着帕子,听幼宁说的如此可怜,心生不忍。 姜氏一族只剩幼宁一人,成国公是幼宁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站在榻边伺候的雪兰也挤吧挤吧眼睛开始抖着肩膀哭。 江茴和江茵两个小的被如此伤感的情绪弄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江蕴摸着她俩的脑袋说:“你们两个,就别跟着添乱了。” 幼宁含着泪,在屋里细细打量,又往窗外瞧了眼,似是要看成国公住的院子一样,“原想着,我只有这一个外祖父了,哪怕外祖父不喜欢我,我也要好生孝敬他,讨好他,没想到真见了面,瞧他那样,成国公府,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李嬷嬷拍着幼宁的背,吩咐宫人们,“你们快把郡主的东西收拾收拾,咱们这就走。” 江萱一听幼宁现在就走,急道:“幼宁,真不是这样的。” 她抬头看了眼江茵和江茴,吩咐下人先把她们带回去。 片刻后,屋里只剩江萱,江蕴和幼宁三人。 幼宁哭的眼角发红。 江萱看了江蕴一眼,江蕴轻点了下头。 江萱扶着幼宁的肩膀,轻声说:“祖父其实不是不疼你,他就是拉不下这个脸。” “我又没招惹他,如何拉不下脸?” 江萱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姑母未出阁前,是祖父最疼爱的女儿,我祖母是祖父后娶的继室,你母亲是先祖母所生,先祖母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地位自是比旁人都高一等,祖父又格外怜惜,从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给姑母定下了一门亲事,也就是姑父,只是后来,姑父一家离开皇城,远赴汝阳就藩。” “祖父舍不得女儿远嫁,一辈子都见不到面,想退了这门亲事,在定熙给姑母另择良婿,姑母却不同意,为此和祖父争吵不休,姑母性情刚烈,幼时在章华殿读书时便和姑父情意相投,如何都不愿意退亲,甚至当着阖家的面要和祖父击掌断亲,祖父见她为了姑父,连亲生父亲都不要了,心灰意冷,同她击掌之后便说,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家里也不许再提姑母。” “祖父从前对家中子女很是关爱,约莫是从那以后,祖父便不愿再为子女付出了,家中几位叔父的功名,兄长们读书,全都是靠自己,你看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祖父愿意去求陛下,又岂会一个入章华殿读书的名额都没有,见到我们这些晚辈也没个笑脸,但家里人都知道,他心里是挂念姑母的,姑母从前住的院子被他锁了,不许旁人近,隔一阵子便要亲自去瞧一瞧,打扫的干干净净,有一回我二哥哥贪玩,翻墙进去,让祖父知道了,还挨了一顿家法,他不见你,也是无法放下当初之事吧。” 幼宁心想,成国公让女儿退亲,只怕不是舍不得女儿远嫁,而是不想与汝阳王牵扯上关系,江兰宜与成国公击掌断亲,不知是气恼父亲薄情寡义,还是想脱离成国公府以后,日后嫁给汝阳王世子,陛下整治汝阳王的时候,不用牵连成国公府。 幼宁捏着帕子,“既如此,想来外祖父也确实不想见到我这个忤逆不孝的女儿生出来的外孙女,我还是走吧。” 江萱面色紧张,“阿宁妹妹,我——”江萱顿了一下,手里绞着帕子,不知如何开口。 “萱表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江蕴看她吞吞吐吐,爽快道:“还是我来说吧,前阵子贵妃娘娘派人传话,有意让大姐姐嫁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