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使得。” 施老娘撇撇嘴,有些难以启齿,却又不吐不快,声越发低了,道:“我看你伯娘不像是能生养的。” 阿萁好笑道:“嬢嬢说什么呢,那阿泯如何来的?” 施老娘敛起毒辣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阿萁一眼,阿萁被看得毛骨悚然,又惊又疑,舌尖发麻。 “嬢嬢活了这么多年,不知看过多少事,见过多少人,一个女娘有没有产过子,还是能看出一二来的。阿泯许天生的,许石头里蹦出来的,许水边捞的,只不是你伯娘生的。她嫁与你江伯父这些年,二人腻腻歪歪,子息上却再无动静,怕是不能够。” 阿萁直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忙道:“嬢嬢,不论真假,只作不知。” 施老娘道:“还用你来多嘴,我难道不知晓吗?以后到底是你婆母,这才与你一说,也叫你知道,要不是碍着这么点,叫你在家中才合我的心意。唉!事难遂人心,老婆子我到底贪心了,捡了芝麻又想要瓜,实是家中如今光景好,不知足了。换前头,随你们出门还是招婿,家中只这么一瓢子汤,便宜不了谁去。你能干,挣了万贯家财,我却小气了,胆细了,生怕到手的出事了。” 阿萁乐得撇开江娘子的事,笑着接口道:“光脚的素来不怕穿鞋的,自家如今也穿得新鞋,嬢嬢不舍得在河边走,那是人之常情。” 施老娘叹口气,伸手摸摸阿萁的脸,些许内疚,道,“萁娘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手背肉薄,手心肉厚,拿烫碗不得手心去挨着?你能干,指望得上,嬢嬢就盼着你再顾着家里些。” 阿萁见她发愁为难,道:“其实,我也不想太早离家呢,在家千般好,在外万般难,为人妻哪有为人女舒适自在。” “可又说傻话了,这是女人家的命,除了尼姑哪有不为人妻的,连道姑都嫁人呢……” 阿萁听施老娘扯到出家人身上去,顿笑出声。 施老娘也笑起来:“你是个有运道的,江家是个好人家。”她不知怎的,又下了决断,道,“我原想着出嫁的女儿泼出门的水,再不好顾念着家中,这两头好,反倒两头不得好,我就想着多留你在家中做两年牛马。” 阿萁道:“做牛马就做年马,你孙女生得一把力气呢。” 施老娘呵了一声:“嬢嬢虽是个偏拐的,也不至于逮着你一头牛下使力,又拉车又犁田的。我老糊涂了,子媳尚在,倒使唤着孙女儿,太寒碜。” “还是明岁将你嫁了去,你这祸害由得江石操心劳忧去。”她微叹一声,昏昏的老眼沉了沉,道,“香坊你一手操持的,嬢嬢厚颜,七三分,那七分作嫁妆你带了去,余的三分留给家中。以后你四妹长成招了婿,你看他们机灵可靠,就拉拔拉拔他们,教教他们怎么安生立命,也叫施家得个长长久久。若他们不使得,那三成仍旧归拢于你,你折算成银钱贴补给施家后代子孙。” 阿萁怎也没料到施老娘做出这等安排,道:“父母在,无私财,纵香坊是我操持的,还是家中产业,哪里能这般分派。嬢嬢要给我嫁妆,我不惭也收着,却不好得七成,连着剩下的三成也由我调配。” 施老娘轻啐一声:“放屁,放你爹娘手中,你还让不让你爹娘安睡?你爹娘浑不顶事的。你懂什么?”她一咬牙,托底道,“上门婿岂有好招的?贫家招上门婿,不是残就是缺,富家招上门婿,不定就是中山狼,届时家底都姓了别家。女生外向,你四娘还小,焉知以后的光景,我不得防着那臭丫头胳膊肘外拐去?万一她生了偏歪心,尽与枕边人,你爹娘一个直一个弱,可能护得施家?” “你阿姊心是善的,做事也只你娘略强些,能将她自己的日子过得和满,便是她的造化,叫她如你这般扛事,那是为难她。” “豆娘……一来还小,二来……二来啊,我看她的性子,坏也不至于,只满心眼里都是自己,别人有她没有,她心中就要生出怨气,自己不去扒拉只知贪着手要,不给她又委屈。眼皮子浅,只图眼前的好。叫她担这事,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哪还落得好在家中,非得尽拿了去,还怨我这老婆子偏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