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 施老娘笑道:“胡说。怎会无事做,野地有菜,水里有鱼,大郎又拉得弓,春日也猎得鸟雀,扒拉来都是银钱,不好误人正事。” 阿萁躲一边摇头,她这个姊夫原先以为是个结巴,结巴不是真,脸皮却着实厚,一口一声咱家自家,哄得施老娘心花怒放,全家往后排靠,惹得她爹肚里都冒酸水。连着陈氏,私心觉得卫煦不如自家侄儿,奈何木已成舟,捏着鼻子也认了。 江石看到阿萁悄没声站一边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暗笑不已,收回心神正色对施老娘道:“不瞒伯嬢,我和阿爹来帮忙,一来是两家情意,二来,我还有事求伯嬢呢。” 施老娘笑道:“你莫哄我,你们年轻后生,能有什么事求我这个老枯朽的老婆子。” 江大和施进坐一处,插嘴笑道谢:“施伯娘,大郎是真个有事相求。” 阿萁两眼一亮,想着许是合蕈的事,果然,江石道:“我听施伯嬢擅认各种菌菇,有毒的没毒的,无一认错的。我与江富户合伙做合蕈的买卖,在村里收买新鲜的合蕈松蕈,只这紧要的一节没人把关,就想请施伯嬢帮忙搭手。” 施老娘笑横一眼阿萁:“可是你这丫头在外夸口?” 阿萁连忙喊冤,道:“真不曾夸嘴,我只说我捡菌子的本事是嬢嬢教的,江阿兄便将主意打到了嬢嬢的身上。” 施老娘本就好揽事,家中将要添丁,又要好大一笔银钱,应下这事也好得点添补,遂笑道:“你要是不嫌我老婆子年老眼花,我便应下这事。” 施进担心施老娘辛劳,道:“阿娘年事高,在家里歇着才是。” 陈氏附和着点头。 施老娘却道:“人啊不能不动弹,一不动弹人就木了,这手脚一木,离死也不远了。再说,就挑挑菌菇能有什么辛苦。” 江石揖礼道:“伯嬢只在院中坐定,看看收买的菌菇里有无毒物,过秤挑拣自有我阿爹呢。” 施老娘拍腿道:“侄孙儿体贴,这事伯嬢准应下,你那边张开了摊子,我立马上门去。”又笑对江大道,“大郎好福气,养了这一对好儿郎,还怕家业不兴!” 江大得意大笑,谦道:“伯娘过奖了,哈哈,不过,我家大儿和小儿确实出息,哈哈!” 施老娘心中感叹,真是命中有时终将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江二家为着几亩田地,舍了这个儿郎出去,怕要悔得肠子青。 施家的田地众人搭柴火焰高,江大父子、卫煦父子,再兼一个施进,都是青壮,伴着丝丝春雨和春燕白鹭,不过四五天的时日就插好十几亩水田。施老娘领着阿萁姊妹早晚两顿好菜好饭,中午又揉面蒸糕煮各样甜汤,再一一送到田间。 农事一了,施老娘又买了酒菜好生招待了一番。 施大一家聚在院中吃饭,闻着邻院肉香,大为没滋没味,施小二挑着一筷子腌菜,抱怨:“小嬢嬢家宁可请些外人,也不愿叫咱家帮忙,爷爷和小爷爷还是亲兄弟呢。” 许氏叹口气:“你连自家的地都没理完,哪得空说嘴。” 施小二笑道:“嬢嬢,我这不是想着两家亲戚,倒不如外姓亲近,说起来,还是小嬢嬢看上咱家,心里不得劲。” 许氏道:“往年你们去帮忙,抱怨腰酸背痛,只混个肚饱,如今不用你们帮手,又生出这些口舌。” 施小二道:“往年也没见小嬢嬢舍得这些大鱼大肉。” 许氏瞪他一眼,不愿搭腔。 施小八侧耳听着邻院传来的香气热闹,用牙咬着筷子,生出各样念头。 江石合蕈说是与青娘子合伙,出面出银的却是江叶青。 江叶青生怕自家吃了亏,寻了里正做中间人,写好条款契书,私下与江石道:“小族叔说是与我娘子一道做买卖,实则还是与合伙。” 江石哪里会认,笑道:“侄儿,你与侄媳夫妻情深,愿意出面代为料理,这是你们夫妻屋里头的事,不与我相干。我买卖得了银,只认侄媳,不认你的。” 江叶青皱眉思索:“这般说来,我是半点好也沾不到手里?倒是白费心力。” 江石道:“侄儿这话大是不妥,你与侄媳一体,她的难道不是你的?怎没有好处?” 江叶青半斜着眼,偏歪着嘴,将手一背,摇头叹息道:“罢罢,左右上了贼船,退又退不得,只得将就。” 江石又请里正招集村中各人,将收蕈之事说与各人知晓,无论哪家采菌蕈都可卖与江家,开伞的不收,污烂的不要,银钱不佘不欠,过秤便结。一时全村沸腾,各人交头接耳惊讶不已,停半刻,众人纷纷上前七嘴八舌上问价问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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