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看着对方大笑,像孩童一样无忧无虑。同华高中的校服毫无特点,套在男孩女孩身上,能掩盖住一切性别特征。他俩身着夏季的衬衫长裤,白色上衣黑色裤子,脸上却是与这沉闷配色绝不相称的蓬勃快乐。 商稚言觉得这照片里的自己是陌生的,谢朝也是陌生的。樟树在夏季长得异常茂盛,树影斑驳,他们在树下高兴地说着话,身边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但那一处快活的小世界,仿佛无人可踏入。 商稚言戳着照片上谢朝的侧脸,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犹带稚和真,英挺的五官已经开始显露他的帅气。“……我讨厌你。”商稚言的指头在谢朝脸上摩擦,小声说。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商稚言吓了一跳,本能地以为这是崔成州打来催稿的,忙飞扑过去抓住。但来电的却是一个没有登记过的号码。 虽未保存入联系人,但这号码绝不陌生——商稚言已经让它在黑名单里几进几出。 我什么时候又把它放出黑名单了?商稚言挠挠下巴,轻咳一声,等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接听。 她不说话,谢朝也不说话,商稚言铁了心跟他僵持,最后果然是谢朝先开口:“你好。” “很忙。”商稚言说,“有话就说,不用寒暄。” “你在家吗?还是社里?”谢朝说,“我和余乐在咸鱼吧。” 商稚言惊得跳起:“你和余乐?!” 谢朝:“他打球输给我,所以请我吃夜宵。” 商稚言听见余乐在一旁大声说:“是我让着你!” “你们……是打球还是打架?”商稚言怀疑。 谢朝似乎轻笑一声:“你觉得我们像是会打架的人吗?” 商稚言:“余乐会的,他以前打过小南的男朋友。” 谢朝:“……那一定是他该打,余乐没有错。” 商稚言也笑了:“年轻人,不要盲目。” 谢朝在那边听她笑,语气温柔:“你……过来吗?” 商稚言没有立刻回答。很奇妙,她和谢朝不需要面对面的时候,似乎交谈就能正常进行下去,而不是总以争执告终。 “我在社里写稿子,不去了。”商稚言说,“你们吃得开心点。” 谢朝:“好,加油。” 商稚言满心莫名其妙,但又觉好笑。“你们也加油。”她说。 # 谢朝挂断电话,又看了眼光明里15号二楼的房间。房间里亮着灯,窗帘半拉,桌边有人影。 他启动汽车:“她不去。” 余乐在副驾驶座上看手机:“那下次你记得再请她。” 谢朝:“嗯。” 他忍不住侧头看了眼余乐。余乐不解,谢朝看着前路笑了下:“为什么跟你在一块儿,好像什么事情都变得很简单,很直接。” “因为我是好人。”余乐也乐了,“你想约商稚言出来,想见她,直说不就行了?直说真有这么难吗?” 谢朝不置可否:“她还没消气。” 余乐:“你不主动一点,她永远不会消气。” 谢朝记住了他这句话。他拐入海堤街,车子很快停在咸鱼吧门口。咸鱼吧里满是吃夜宵和谈笑的人,余乐跟老板打个招呼,老板搬出桌椅,盯着谢朝左看右看,终于认出:“哎呀!是你!” 他忙让收银的老婆也过来看看谢朝,还有正趴在收银台前做作业的孩子:“还记得吗?谢……谢什么……常跟乐仔和言言来吃饭的!我们店里不卖桂林米粉和螺蛳粉了啊,吃别的招牌菜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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