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 “安恬!”葛萱叫道。 “姑娘你没事吧!”周围的人立马扶起她。 安恬无力地摇摇头:“没事。” 葛萱扶过安恬的胳膊:“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另一人说:“你忙了一晚上了,快去休息吧。” 安恬看到安置点混乱而凄惨的景象,摇了摇头,送来的难民越来越多,有能力帮忙的却很少,不是受了伤就是被极度惊吓,安置点负担越来越重,这里人手紧缺,通宵过后没有一个人在喊累。 安置点负责人塞给安恬和葛萱两人一大包物资:“你们别在这里搬东西了,往城里走,谁需要就给谁。发完了就回来,一定记得避开危房!” 安恬跟葛萱背了大包物资出发,两人进了城后便分开行动,分开时互相拥抱给彼此打气。 余震频发,城里到处是断壁残垣,仅存的房屋也岌岌可危。 中年的女人在撕心裂肺地哭喊,战士们正在挖掘她被埋在废墟下的女儿,有战士抬着担架从她身边奔过,担架上躺着的男人双腿空空荡荡,还有好不容易被从废墟中挖出来的人,重见天日时却已没了呼吸。 战士们根本都顾不上吃东西,安恬好不容易分完了物资,往回走。 太阳已高高升起,高原的阳光照得她头晕眩。 安恬眯着眼,抬起手,放在额前,挡了挡阳光,感觉到太阳穴正突突地跳,胸口的心跳如擂鼓。 她想站在原地缓一缓,突然,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余震来了!”她听见有人在喊。 “快跑!” 周围已是废墟,安恬本想就地蹲下,然一抬头,却看见眼前一根摇晃的电线杆。 电线杆在初次地震摇晃时并未倒下,然而本已倾斜的柱身却再也经受不住余震的摧残,带着已经断掉的电线,直直倒向地面。 安恬看见越来越近的电线杆,瞳孔倏地缩小。 紧接着,她只感觉自己身子被猛地一撞,她的全世界都在旋转,只有后背被砖石挤压的痛,耳边一声巨响,劲风扑面,铺天盖地的瓦砾碎石砸过来。 只不过她并没有被砸到,她被一个人抱着,禁锢在怀里,那人用后背挡住电线杆倒下时扬起的瓦里碎石。 余震结束了。 巨响过后,世界仿佛格外的安静。 安恬迷迷糊糊地看。 她看到眼前是一件迷彩服。 她接着抬头,看到那人的下巴。 仿佛格外的熟悉,很多次,她也曾这样被一个人抱着,然后昂头看他。 安恬脑海一片空白。 没有危险了,那人松开他抱紧她的手臂,拖着她后背,起身。 挡在眼前的身躯移开,阳光顿时刺得安恬睁不开眼。 她坐起身,眯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脸。 他戴着帽子,脸上全是泥土砂砾,他皮肤黑了不少,五官轮廓却没有变,依旧是薄薄的单眼皮。 安恬从未想过,重逢实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看到他肩章上的两枚星徽。 然后是左胸口的姓名章。 三个字:许嘉辞。 他也正看她。 安恬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的姓名章,来不及说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又是一个黑夜。 安恬坐起身。 安置区的照明灯亮着,她睡在临时搭建的大通铺里。 葛萱睡在她身旁。 葛萱也睡得很浅,察觉到安恬起身的动静,也跟着醒了。 安恬抹了一把脸。 周围的人都在沉睡。 葛萱起身后压低声音问安恬:“你醒啦?有哪儿不舒服吗?感觉好点了没?” 安恬:“没有,我这是……怎么了?” 葛萱:“我回来的时候他们说你在路上晕过去了,被人送回来,我都快吓死了,还好大夫检查了一下只是累晕了。” 安恬扶了扶仍有些混沌的脑袋,回想晕过去之前的事。 累晕了,被送回来。 之前呢? 安恬整个人顿时如针刺般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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