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来。 无关其他,好歹,她跟着许嘉辞一起长大,她也看着他,长成现在这个少年。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许嘉辞的年纪,他不应该坐在教室里好好上课读书的吗,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像个影子一样流窜在落寞的街头,跟同类的不同类的人用暴力说话。 张培胜本来每周开学都要点点人的,但这周却对许嘉辞的缺席闭口不谈。 安恬一放学便迫不及待回到宿舍,给赵姨打了个电话。 赵姨在电话那头不住地叹气。 安恬也沉默。 或许是因为出了事,下午放学后,学校外面小吃街全都冷清了下来,就连之前常出现在这里穿九中校服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安恬站在街上。 她四处望了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地方,许嘉辞跟九中的人打过架。 寒风萧瑟,枯叶被风卷上天,又落下地。 身边经过一个人,冲她傻傻地笑。 安恬本来一直很怕这个人,但今天看到他对他笑,她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害怕了,也回笑了一下。 那人缩起脖子,吸溜着鼻涕走了。 天气已经很冷了,身上只穿一件满是油污的不知是从哪儿捡来的薄夹克,脚下的鞋一样一只。 四中的人几乎都知道他,因为他总是在小吃街上捡学生不要的东西吃。 他是个流浪儿,智商有问题,很傻,可能是因为小吃街里吃得多,所以流浪到了这附近。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家住在那里。 他看样子比四中的学生也大不了多少。 安恬在街上站了一会儿,想许嘉辞不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然后她轻轻叹一口气,旁边的包子店,付了一笼小笼包的钱,让老板娘待会儿看到流浪的少年路过的话,就把这笼包子给他。 安恬走出店铺,抬头望了望雾蒙蒙的天,决定不去管许嘉辞。 许嘉辞一个星期都没来学校。 如果不是他的书还在,安恬甚至以为他不会来了。 不过即使书还在,他也可能真的不会来了,反正那些书他也没碰过几笔。 平常跟许嘉辞走得近的几个男生也都安静了下来。 许嘉辞这次是一个人打的架,他们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小团体没了主心骨,所有人都恹恹的。 又一个周末,安恬回家。 她在开门前一直在想这个家自己不知道还能回来几次,没了许嘉辞,赵姨的工作也结束了,这里,不仅是她,就连赵姨,也没有理由再住下去了。 其他倒还好,只是见不得许嘉辞了,以后她该要继承他的遗产该去哪儿领。――安恬又条件反射一般想到了这里。 她立马暗骂自己一句,怎么这么大了还在想这个,然后收拾了一下情绪,开门。 安恬回家,闷闷叫了声“赵姨”。 却不见赵秀梅的回答。 电视开着,听声音在放球赛。 安恬一边换鞋一边抬头。 然后她看到许嘉辞,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过不是平常的许嘉辞,眼前的许嘉辞嘴角青紫,额头上也有一块青,隐隐泛出血迹。 安恬张了张嘴,呆在了门口。 许嘉辞看到门口呆愣的少女,“哼”了一声。 安恬听到他的哼声,这才回手愣愣地关上门,走了进去。 她不知道在警察局的许嘉辞为什么又出现在家里,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话。 尽管有满腹疑问,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恬沉默着,想直接往书房走。 许嘉辞在她把方向转向书房时突然叫了一声:“过来。” 安恬顿下脚步,转身。 许嘉辞挑眉:“你就不过来看看我伤的怎么样?” 第21章 他问这句话时, 脸对着安恬。 许嘉辞皮肤本来就白,于是更衬得脸上的乌青可怖。并且这只是脸上的,可想而知, 他身上不会比脸上的样子好看。 安恬第一次看到许嘉辞打架受伤。 她在看到他脸上伤势时本来有一瞬间的动容,然后又想起了这周学校里的那些传言。 虽然她不知道许嘉辞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从警察局出来的。 安恬倏地冷下心。 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太想看到许嘉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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