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话说清楚!” “跟你说话呢,别走!” “你还未有洗漱呢!” 厉长生出了驿馆,立刻骑马入宫。 他未有皇上或者太子的召见,虽然乃是世子身份,却也要在宫门口候着,无法直接入内。 守门侍卫前去通报,不多时便有了回音。 侍卫恭敬的说道:“世子这边请,太子殿下叫了宫人领您过去。” “有劳。”厉长生好脾性的模样,谢过了那侍卫,这才与宫人一道入了宫门。 十年弹指一挥,宫内一草一木却似曾相识,有风吹过茂密的树叶,发出沙沙之音,仿佛是细碎的低语,却非情人间的呢喃,倒像是一段物是人非的惆怅。 “世子殿下,请这面行。” 宫人引着厉长生,每转一个弯儿,便要出言提醒一句,生怕厉长生会因着宫中道路复杂,而晕头转向迷失了方向。 那宫人全然不知,这宫中的每一个转角,都在厉长生脑海深处刻印而下,令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太子殿下,那流安世子来了。” 灵雨垂着头步入殿内,恭敬的说道。 荆白玉淡淡的点了点头,却不急着去见厉长生,只是道:“灵雨……你可看到了流安世子?你也觉着他长得像厉长生吗?” 灵雨听了荆白玉的话,一时无有立刻开口,她犹豫了片刻,才说道:“灵雨倒宁愿这流安世子不像厉大人……” 灵雨虽未直言,但这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像! 十足相像! 荆白玉点点头,道:“我这就去见他。” 厉长生入了太子宫中,坐在席上等了片刻,就瞧一白衣少年从内殿款款而出。 厉长生懂得礼数,站起身来行了个礼,道:“厉长生拜见太子殿下。” 荆白玉坐下来,端起案几上的耳杯,轻轻喝了一口茶。 “流安世子不必拘礼。” 他这才缓慢的瞧了一眼厉长生,道:“坐罢,毕竟世子昨日还受了重、伤!本太子若苛待了世子,怕是惹人闲话,是也不是?” 什么重伤,不过是厉长生拿血浆红唇釉骗了荆白玉,荆白玉这会儿提起,便是想要寒碜一番他。 厉长生笑容满面,一点忐忑不安亦是无有,毫无愧疚的说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已然无有大碍。” “流安世子啊,”荆白玉多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此时还能与本太子气定神闲!好啊……” 荆白玉对旁边侍卫挥了挥手,道:“将人带上来,让流安世子好生瞧一瞧。” 侍卫立刻答应,快速转身离开,随即立刻押了个被五花大绑之人,走入大殿之内。 厉长生淡定的回头去瞧,进来之人自然再面善也是无有,可不便是宛阳郡主口中,被太子殿下荆白玉一见钟情,还强抢了去的侍女小旻? 只不过宋旻这会儿狼狈不堪,头发与袍子皆是散乱不堪,受伤包扎好的地方,已然被拆开了纱布,伤口正隐隐渗血。 如此一瞧,太子殿下荆白玉,显然是已知晓了宋旻并非女子的身份。 厉长生瞧了仍是淡定十足,并未有一丝波澜。 荆白玉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情,皱眉的反而成了荆白玉。 厉长生不惊讶、不纳罕、不恐惧、不慌张,荆白玉想象中那些个情绪,无有一样出现在他脸上。 荆白玉呵斥一声,说道:“流安世子,你可知罪?” 厉长生长身而起,一本正经的拱手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长生并不知罪,只知道……太子殿下应是有事想要托长生去办。” “你说什么?!”荆白玉止不住也蓦地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住厉长生。 厉长生在他眼中发现了一闪而过的惊慌。 荆白玉心中一突,强自镇定说道:“流安世子如今还在信口开河?” 厉长生坦然的说道:“长生并未信口开河,而是有理有据。” “一派胡言。”荆白玉低声呵斥。 厉长生淡笑着说道:“太子请容长生仔细说来。” 荆白玉攥了攥拳头,缓慢的坐回席上,道:“好啊,你说。若是你但凡说错一句话,便仔细着你颈上的这颗脑袋。” 荆白玉说到一半,愉悦的笑了起来,道:“反正,本太子也是有所听闻。流安世子在流安侯眼中,并不算什么,流安侯早有心叫大公子顶替了你去。若是本太子摘了你的脑袋,只怕你爹还有你那好大哥,不会丝毫伤心,反而欢欣鼓舞。你觉着本太子说的……是也不是?” “的确如此。”厉长生道:“流安侯与大公子自然不会伤心,只是伤心的另有他人罢了。” 厉长生说着,似笑非笑抬头看向荆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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