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给她们穿衣服打扮很有意思,能玩一下午。 直到慢慢抬头看了看外面,觉得天都黑了,这个时候,马永红应该回来了。 慢慢怕黑,一个人在家里的话,就怕,就想着出去,这时候街上人很多了,很多人吃了饭乘凉的,又或者是刚从地里面回来的。 她从胡同的东侧走到西面,觉得影子拉的那么长,有鸡回来了,围在一起吃食,还有狗趴在门口,吐着舌头看着地面,都不带搭理慢慢的。 她喜欢走这一段路,有青杨树,无论是什么时候,树叶子总是哗啦啦的在响着,这个时候,还有毛絮絮,一朵一朵的从头顶上飞过。 在天上飘着的,好像是雪,到了地上的,跟泥巴滚做一团,她紧跑两步去追,结果雪球一般的越跑越远,一下子就到了胡同口。 她从来不乱走,站在胡同口,往下面瞧,马永红还是没有来。 “慢慢,你妈还没回来啊?” “早着呢,等着浇麦子呢,得到半夜里了。” “哟,怎么那么晚?” “下午机器坏了,修了半下午。” 慢慢看着说话的两个人,想着问在哪里,可是又不好意思去问,她胆子其实很小了,不爱说话。 等到一会儿,天黑透了,老奶就拄着拐杖上来了,“慢慢啊,走。” 老奶在老四家里住着,上来得爬坡,她不爱走路,小脚走不动,但是听着人家说马永红浇地,想着慢慢没有人带,就上来了。 这时候是干旱的时候了,小麦就指望着浇水,这是成熟前最后一次浇水了,大家都不肯舍气,想着吃点白面,多换点钱。 机器就那么几个,村子里的大户买来的,浇地得排队租,按小时收钱,汽油都是自己家里带着去的,相当于是使用费。 机器不能想着,人家赚钱的工具,因此就排着队,不分昼夜的浇地。 马永红本来打算是晚上就行了,结果机器坏了,她都排好队了,要是再等着,小麦等不起,只能硬着头皮半夜里浇地。 一个人干,抱着管子给铺设好了,铺完了管子,先让人给看一眼,跑到家里面来的时候已经大黑了。 进门看到老奶在,她就放心了,“我怕她一个人,晚上要害怕。” 老奶刚烧了一把火,给水壶里面烧了热水,还煮了玉米面,上面馏了馒头,“慢慢妈,正好,你吃了再走。” “我不吃了,我带着走,地里没人看着。” 来不及多说话,就看了一眼慢慢,抓着一个馒头,跑着就走了。 慢慢想着一起去,可是看着她这么忙,老奶又在这里,吃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睡着了,老奶不敢走,就在一边坐着,看着慢慢的腿上,都是蚊子包,膝盖上也是血丝丝的,孩子没人看着,就是这样摔打长大的。 老奶在心里,就翻来覆去的想,想人怎么这么狠心呢,亲孙女离着这么近,你都不照看一下。 儿子在外面做生意,儿媳妇带着孩子还得去地里农忙,孩子都不给帮把手,不说你一直看着,你就是看着忙不过来的时候看一眼孩子也行啊。 孩子听话,你到点了喊她在家里吃顿饭,晚上带着一起睡,不是多大的事儿。 老奶想着就心寒,她这个年纪了,孙子孙女都有,她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呢,但是就是最疼慢慢,不为了别的,慢慢最可怜。 所以逢年过节有来看她的,给带糖酥之类的好吃的,她都给慢慢吃,对着马永红也好,觉得不容易。 马永红这个人,做事说话特别的痛快,心眼也好,也能干,老奶就喜欢这样的人。 这些话,她不说,只是心里面想想,说了也白搭,大家伙儿也不在乎,谁能顾得上谁呢,她这么大年纪了,不挑这个刺儿。 只是等着马永红早上回来了,马永红看着老奶,心里面感谢的很,“亏了有您,不然这家里,我忙不过来了,慢慢都没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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