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明白些,“再说寡妇怎么了?当朝贵妃不也是寡妇改嫁?她能改嫁给圣人,还不兴你改嫁给一个探花?” 不等桃夭说话,他又道:“你想想,你若是同他成婚,他家就在金陵,咱们以后想回去看看你张婶儿他们,岂不是更方便?” 他心底一直当桃夭是女儿,是以也没想到桃夭在长安的家里还有一个阿耶,话说出来才觉得不妥,“我就是瞎说,指不定长安还有更好的。” 桃夭眼神却亮了。 虽然金陵不是姑苏,可总在江南。 她心底还是不想去长安。 宋大夫怕她冒傻气儿会去主动问那沈探花要不要同她成婚,提醒她,“你现在是相府千金,要矜持些。他若是有意,自然会主动提及。若是无意,岂不是要人家笑话你?” 桃夭深以为然,“阿耶说得对!” 先生就总嫌她不矜持,她得矜持一点儿,免得讨了沈二哥哥的嫌。 两父女就这么三五句话似乎已经将终身大事敲定,心里头那点子忧伤被江风一吹就散了。 桃夭见宋大夫正摆弄着鱼竿,问:“阿耶这么不睡做什么?” 宋大夫幽幽道:“夜钓。” 不然到了白日被莲生娘瞧见,又要被骂。 桃夭捂着嘴笑。 虽然离开了桃源村,可有阿耶阿娘在身边,她觉得哪里都是家。 宋大夫朝着隔了半里地灯火辉煌的画舫好奇,“可见过太子殿下?”那可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若是有机会看一眼,也不枉此生了。 桃夭压低声音道:“没见过。不过我瞧着身形同先生挺相似的。” “是吗?”宋大夫又忍不住朝画舫张望了一眼。 这时从远处飘来的乐声突然断了。 正竖着耳朵听小曲儿的桃夭“咦”了一声。 怎么好端端曲子没了? 宴会结束了? * 画舫。 灯火通明的宴会舱内。 两侧坐着的江南道大小十数位官员如坐针毡,偷偷拿眼角不断觑着端坐在上首头戴金冠蟒袍,光华灼灼叫人不可逼视的太子殿下。 他轻轻叩击着黄花梨木案几,缓缓开了口,“若是有困难现在可以提,否则待孤回了长安再递奏疏找孤诉苦的话……那就等同告诉孤,在座诸位无不都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之辈。” 这话一出,在座大多数官员都在心底叫苦不迭。 前些时日太子殿下自来金陵以后日夜在秦淮河寻欢作乐,谁来也不见,他们只以为是太子殿下离了长安转了性情,无不想方设法送了美姬与宝物来,太子殿下也照单全收。 原本都还以为拍上了太子殿下的马屁,谁知近日太子殿下不仅露面,还日日去地方巡视,这不得不叫人心底泛起了嘀咕:太子殿下所谓的“寻欢作乐”不过是个幌子,为得就是叫他们放低警惕,若不然,一向海量,号称千杯不醉的江南道御史江兆林怎会好端端“溺毙”? 接到请柬时大家就想到今日恐怕是一场鸿门宴,果然,才吃了两杯酒,听罢一首曲子,太子殿下就将宴席撤了,同他们谈起漕运改革之事。 此事困难重重,谁也不敢往身上揽。 可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岂不就是殿下口中所说的无能之辈,合该让贤才是? 那些没给太子殿下塞东西,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的官员还好,凡是塞了东西的无不战战兢兢,明明舱内搁了冰,可身上的汗一阵一阵地流,脖子上的脑袋都重得抬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