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丢了,先生怎么这么不爱惜?” 谢珩睨了一眼就差把“败家”两个字挂在脸上的小寡妇。 她昨日不是还信誓旦旦说要帮他买新衣裳,今儿不过是丢了一件衣裳她便心疼成这样,可见她哄人的话张口就来,在她心底,他还不及一件衣裳重要。 他冷冷道:“丢了就丢了。我不喜欢青色。” 桃夭闻言一脸失望地捡起床上的脏衣裳与床单。 原来先生喜欢的颜色与莲生哥哥那样不相同。 莲生哥哥最爱这样的青色,先生喜欢沉一些的颜色。 莲生哥哥总爱对着她笑,他却总板着脸。她已经很让着他,哄着他,可总也不见他高兴,有时还更生气。 桃夭想不通自己要怎样做他高兴。 不过没有关系,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先生肯留下来与她白头到老就好。 她见莲生娘还没做好饭,便提着木桶去村口池塘边洗衣裳。 今儿出来的早,池塘边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几岁大的小娃娃打着赤脚在池塘边摔泥巴。 因着昨儿下了一日的雨,今儿池塘边水位上涨了半臂,她找个找了个低水位的地方蹲着。 自从成婚以后,家里的衣裳都是分开洗的。桃夭只需要洗自己跟谢珩的衣裳,是以衣裳并不多,只有床单麻烦些。 好容易洗完被单,她扶着这几天睡地板睡得又疼又酸的腰站起来,才提着沉沉的木桶走了几步,迎面撞上长生与赵冬至。 长生一见到她就立刻迎上前替她拎木桶,“桃夭姐姐我们待会儿要去捉鱼,你去吗?” 一旁的冬至也朝她望过来,又迅速收回目光,伸手从地上捡了一块土坷垃打水漂。躲在绿油油的浮萍里的青蛙纷纷跳下水,惊起一团此起彼伏的蛙鸣,惹得几个小娃娃拍手叫好。 原本也想去捉鱼的桃夭瞟了赵冬至一眼有些犹豫。 万一要是被冬至娘看到她跟赵冬至一块去捉鱼,冬至娘又骂她怎么办? 若是冬至娘追到她家里来骂她,以阿娘护短的性子定是要与冬至娘打架的。 还是不要同他们一起去了。 她正要拒绝,长生像是看到她的疑虑似的,笑,“大牛哥跟大牛嫂,还有三顺他们都去,可多人了。” “这样啊。” 既然那么多人,那冬至娘总不至于要骂她。 再说她都已经成婚了,有自己的赘婿了。 桃夭高兴应下来,“好。” 长生笑了,从她手里提过水桶,非要帮她送回去。 桃夭拗不过,只好由着他帮忙提回去。 宋家。 坐在院里看书的谢珩听到开门声,视线迅速转过去,只见上次那个两脚泥的清秀少年与小寡妇有说有笑进了院子,还十分贴心地帮她把半桶衣裳拎到晾衣杆处。 若不是小寡妇拦着他,他甚至还想帮着晾衣裳。 他年龄还小,莲生娘并不像防备赵冬至一样防备他,还热情邀请他一块吃早饭。 他笑眯眯地拒绝,拿眼角觑了他一眼,冲小寡妇眨眨眼,迅速出了院门。 谢珩瞥了一眼像是捡到钱一样高兴的小寡妇,她一边晾晒衣裳,一边还哼唱着小曲儿,许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头冲他笑笑。 谢珩收回视线,垂睫盯着手里的经书,半晌一个个字也未看进去。 这时院中已经摆好饭。 熬得香甜的热腾腾的红枣小米粥,玉米煎饼,一碟子咸菜,简单却可口。 谢珩才拿起筷子,“哐当”一声响,一碗汤搁在自己面前。 又是这可恶的汤! 谢珩皱眉,将那碗汤搁到一旁去。 “怎么了,不想吃?”莲生娘一脸担忧看着他。 谢珩摇摇头,抿了一口粥。 这时宋大夫把筷子横在碗上,轻咳一声,吓得才靠近的鸡扑腾着翅膀就跑了。 原本还一脸慈爱的莲生娘衣袖上被鸡翅膀溅了些泥点子,不满地看着他,“怎么,你也不想吃,是想留着把碗里的粥喂鸡!” 宋大夫轻哼一声,抬起眼睛瞪了一眼谢珩。 “你总瞪他做什么!”莲生娘骂,“都一把年纪了,吃个饭还挑三拣四!” 一旁正在剥鸡蛋的桃夭低下头去,偷偷扯了扯宋大夫的衣裳。 宋大夫委屈地端起碗,三五口便把一碗粥给吞完了,砰地一声搁下碗要走。 莲生娘见他要出门,问:“一大早你要做什么去?” 他气哼哼:“里正大哥家的那只狗下了一窝崽儿,我想去看看!” “不许去,人家狗下崽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大夫面色缓和些,磨蹭着走到她面前,正欲说话,又听她道:“你走了待会儿谁洗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