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回过神,目光落在倪初夏身上,开口说:“夫人,你休息一会,今晚我来守夜。” 倪初夏摇头,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 虽然身体已经快要熬到极限,疲惫到不行,但在没有看到他醒过来,她绝对不会离开他半步。 “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就叫我。”裴炎见她坚决,也没有再劝说,走出了病房。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只有病房里亮着一盏灯,因为电压不稳,昏黄不定。 倪初夏拿出手机,见没有信号,随便滑弄几下,扔到了一边。继而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青黑的胡茬长出来,给冷峻的面庞更加增了几分男人味,那双深邃淡漠却对她温柔的眸子瞌上,比平日睁开时要乖顺。 下午医生说的那些话,她听进去了,右腿粉碎性骨折,不能完全恢复,说白了以后行动会不便。他是军人,又从事那样的工作,醒来该如何接受这样的医学判断。 倪初夏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五指扣住,心中想着,厉泽阳,未来怎么样,都有我陪着你。 夜深,人静。 倪初夏原本是坐在椅子上,时刻保持清醒,最后没能抵住,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她陡然惊醒,目光落在床上,见他躺在那里,监护器没有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开门的是上夜班的护士,见她反应很大,走过去小声说:“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倪初夏抿唇摇头,询问道:“是要量体温吗?” 护士点头,把温度计那出来在空中甩了两下,递给她,“我先出去,五分钟过来记录。” 待护士离开,倪初夏抬手抹了额头,发现全是汗渍,缓缓闭上眼,大概是因为休息不好,导致神经衰弱。 没一会儿,护士拿着记录表过来,看了眼温度计,开口说:“37.9c,有高烧的迹象。” “需不需要叫医生过来?” “我把温度计留下来,晚上家属辛苦点,多注意些,如果体温升高持续不退,记得按铃通知我们。” “嗯。”倪初夏恍惚地接过温度计,替他捻好被子,重新坐下来。 后半夜,她都没有再睡,每隔一些时间就会替他量体温,怕自己记不清,甚至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把时间和对应的温度记下来。 病房外,裴炎靠在长椅上,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飒从外面进来,脱下了沾了风雪的衣服,挨着他坐下来,“她还在里面?” “嗯。”裴炎看了他一眼,应声后又垂下头。 “那些恐怖分子的尸体运送过来了,我觉得事出蹊跷还是要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 那人在死之前,对厉泽阳说的那段话,明确表明他身后还有人,并且那个人并不想真的杀了厉泽阳,这些还是要搞清楚才能放心。 裴炎起身,通过门上的窗户,看着倪初夏坐在那里,一切安然无恙,开口说:“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并肩沿着过道走向出口,在经过医生值班室的时候,裴炎让他稍等,自己敲门走进去。 “傅医生,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裴炎很有礼貌,站在办公桌前。 傅正尧抬眼,点头回:“裴炎,当初来帝都集训的时候,和景逸是一批的。” 裴炎眉宇有些放松,开口说:“傅医生,我有事要离开,头儿还要拜托你多照看。” “应该的,我来也是受人之托,放心走吧。”傅正尧目送他出去,把今天会诊的结果又看了一遍。 出了医院,裴炎找到厉泽川交代事情始末,才放心离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