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了一位客人。 这两天倒是热闹。 听到宝镜说,来客自报家门自称“昆仑君”后,宴秋却是愣了愣。 ——昆仑君? 不知为何,这名字,莫名有几分耳熟。 却不知在哪里听过。 宝镜笑道:“小殿下当然没听过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当年凤族已无一人在此方世界,没有凤凰灵火,世间灵气凋敝,光凭一颗蛋,压根孵化不出新生的小凤凰。 宝镜费劲千辛万苦,借昆仑石点燃一簇天火,才将凤凰蛋孵化成功,要不然,也没宴秋什么事了。 “说起来,咱们还要谢谢这位昆仑君呢,当初君上和君后留下的凤凰蛋灵气突然滞涩,快把我急疯了,若不是昆仑君二话不说将昆仑石借予我,小殿下可就危险了。”提到这桩旧事,宝镜语气还有些后怕。 原来是这样…… 宴秋不禁对这位昆仑君产生了几分好奇。 这名号听起来如高山一般巍峨、青松一般典雅,也不知怎样的神仙人物,才配得上这样一个雅号。 因为昆仑君是人修出身,为表尊敬,宝镜和宝尘特地变幻道体化作了人形。宝镜的道体是一位高贵美丽、青绿裙钗的女子,宝尘则是一位俊逸洒脱、眉眼含笑的男修——但据宴秋所知,青鸾本体其实是不分性别的,也就是说,他俩也完全可以把道体捏成相反的性别。 宴秋还不会化形,它两只小爪爪抓着宝尘肩上的衣服,威风凛凛地抖了抖胸脯灿金的羽毛,跟着一同接待昆仑君的拜访。 会客殿厅中,那人一身朴素的白衣,未着任何装饰,如瀑的墨发披散,正背对着他们,端详一根立柱上的纹饰。 这些华美的殿宇、立柱和壁画,还是宴秋出生之前,族人们群居在凤凰台时装点的,超能人巧匠鬼斧神工之极。 如今它们都不在了,宴秋却更喜欢自己梧桐木枝头的小窝,因此也很少来这里。 听到来人的脚步声,昆仑君回过头,微微颔首行礼:“叨扰了。” ——他回过头出声的瞬间,宴秋却陡然愣住了。 一股难以言喻、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复杂心情,刹那间充斥它的胸膛,让它整只鸟都呆愣住一动不动。 不止是他。 那位昆仑君第一眼看向的,也不是风流貌美的宝尘和宝镜,而是宝尘肩头胖乎乎、圆滚滚的宴秋。 ——之前好多次,客人都把它当成了宝尘衣服上的毛绒装饰。 出乎宴秋的猜测,昆仑君是个十分年轻和英俊的男人。 他身形像是挺拔的松雪,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充满古典感的脸庞棱角分明,鬓若刀裁,目似寒霜,浅琥珀色的瞳孔显得有些冷淡。 他就像是突然失忆,忘记“礼仪”和“修养”两字怎么写的一般,定定地看着宴秋,掌心瞬间捏紧,瞳孔微缩,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万幸,宝镜和宝尘忙于处理呆愣的小殿下,并未注意到他的失态。 良久,宴秋回过神来,清脆地啾啾道:“昆仑君,百闻不如一见,久仰大名。” ——这是宝镜刚刚教他的,哪怕没听说过对方的名号也不能就这么实话实说,通通都说“久仰大名”,不然有的心眼比针尖还小的人,说不定还要记恨在心。 宴秋又瞄了对方几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