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后是大和尚花了好多钱,给我们搭了暖和的新家,还给我们饭吃,就是,就是爹爹和娘亲这样壮壮的大人,白日都要去做工挣钱,晚上才能回来,好辛苦的。” 她朝江宴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左边瘦瘦的脸颊上,有个很小的小梨涡,“爹爹说了,等把我们家欠的钱都还上,就能攒钱搭房子啦。搭很大很大的,里面堆满棉花,特别暖和。” 江宴秋久久无言。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笑道:“囡囡真厉害,爹爹和娘亲也厉害。” 小姑娘骄傲的挺起胸脯:“嗯!” .临走前,趁周围没人注意,江宴秋往小姑娘手里塞了个小布袋,并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小姑娘呆呆地捂着袋子,听话的捂住自己的嘴。 怕这一家人被有心人注意到盯上,江宴秋没敢给多,但小布袋里的钱,够他们一家三口好吃好喝、吃饱穿暖地过上一整个冬天了。 告别小姑娘,他又转了流民营中其他几个地方,挑了一些人问话,男女老少都有。 这些人对江宴秋他们的目的没有丝毫兴趣,并且反应非常统一,在收到钱后,第一时间确认周围被人发现,无比小心地贴身藏起来,然后恨不得千恩万谢。 江宴秋挥挥手,没让他们感激涕零,然后跟郁慈去了个隐蔽的无人之处。 这些人的说辞都大同小异,搜集到的信息概括下来,也就那么几点。 这些流民,当时朝廷出于各种顾虑,本不愿接收。是定慧寺力排众议,出人又出力,派人搭屋施粥,勉强将他们收容在了城西,一片原来的荒地。 但是也不可能无限制地供养这么多人白吃白喝,凡是四肢健全的适龄男女,都要被统一组织起来做工,大多是些体力活儿。 有老人孩子的,白天干活儿,晚上回流民营;孑然一身的,则分配到路途较远,不便每日来回的地点做工,好处是包吃包住,住的房子要比流民营的草棚宽敞干净多了。 因此,但凡没有家室拖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批人,都愿意选择第二种。甚至有人为了吃得好点、住得好点,狠狠心抛妻弃子,放任原先的家人躺在营里不管的。 “照这么说,定慧寺做的这些,的确是功德一件。”江宴秋语气有些沉重。 见到流民营里,那无数张痛苦到麻木的脸,以及他们对阙城未来的日子隐隐的憧憬…… 江宴秋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 在苦难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就连来时路上对释真、定慧寺和少林的种种猜疑,此刻都显得沉默。 不少人都说,曾经在流民营里见到不知一次,穿着朴素黄黑袈裟的释真和尚。 这里的路都是泥路,人口拥挤繁杂,污水什么的图方便都往屋外路上倒,久而久之,街上土路总是泥泞不堪,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可释真丝毫不在意,每每穿着那双布鞋,走在泥泞潮湿的街巷,还亲自给哭闹的孩子看病。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一个修为已至伏龙境的高僧大能。 他们话语中、面孔上,对定慧寺那些大和尚的感激和尊敬,丝毫没有作伪。 江宴秋只得沉默地听着,脑海中时而浮现出释真大师给他沏苦杏茶的样子,时而回忆起鹂妃的梦境中,他亲手递出那枚护身符的身影。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