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了……其实我们自己去也可以?” 有一说一,让轿夫抬人,还没他们自己去得快。 虽然他还没玄光,暂时御不了剑。 但小师叔不是会嘛。 江宴秋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这里离皇宫可不近,我们两个大男人,别把轿夫累坏了。时候不早,不如我们直接去吧。” 太监的笑容停顿一秒:“呃,这……” 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过退一万步,仙师想说什么、干什么,别说他一个太监了,皇子都不容置喙的。 他只得道:“那两位仙师路上多加小心,晚上风大,小福子,洒家叮嘱你带的衣服呢。” 名叫“小福子”的太监颠颠地捧来两件熨烫好的鹤氅,毛领子把他脸都挡住了,“在这儿呢公公。” 晚上风大,披件外套也挺好。 太阳还未落山,城中有的酒肆人家,零星的灯火已经亮起了。 江宴秋蹭着小师叔的飞剑。 夜风猎猎作响,有云雾掠过他的发梢,星辰低到仿佛随手可摘。 白日的阙城缩成一块小小的版图,从万里之外的高空向下看去,偌大的皇城别院也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星星点点的灯火仿佛坠入凡间的星辰,明亮耀眼。 气候正是最好的时候,不冷也不热,灌进肺里的晚风都是清新的。 这也太舒服了。 江宴秋心中不由涌起一股莫名高涨的情绪,简直想在小师叔的飞剑后座拉歌一曲。 前方忽然出现一大团水汽很重的浓云,郁慈操纵飞剑避开……然后猝不及防的江宴秋被蒙了一脸,颠得立马下意识搂住郁慈的腰。 “唔,好险好险。” 江宴秋惊魂未定。 这高度掉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郁慈身体瞬间无比僵硬。 偏偏江宴秋还毫无所觉,指指点点:“小师叔,下次拐弯了滴我一声,你就这么一个乖巧又听话的师侄,掉下去可就没有了!” 郁慈:“……” “嗯,”他淡声道:“……那你再搂紧点?” 江宴秋:“……” 怎么回事。 本来想调戏一下小师叔,怎么感觉反过来被人调戏了。 一定是他的错觉。 不过说起来,从玄武堂初见之后,小师叔性格确实有开朗了一些。 原先他总是冷冰冰一张脸,一幅万事万物都无动于衷的表情,仿佛天崩地裂都不能让他皱下眉。 现在,居然也会开玩笑,让他搂紧点了。 风声很大,怕人听不见,江宴秋贴着小师叔的耳朵喊道:“小师叔!多笑一笑嘛!我发现!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虽然不笑的时候有种格外禁欲的气质……但不知为何,江宴秋就是有种很真心的希望。 希望小师叔能再开心一些。 不用皱眉,也不用想那么多事情。 郁慈:“……” 他刚刚差点被那一嗓子震耳鸣。 “……嗯。” .天上这会儿功夫,以飞剑的速度,皇宫很快到了。 寿宴开在曲水流觞的御花园,衣香鬓影,姹紫嫣红。 廊桥拱门,修竹管弦,园中一座座小桥的玉桌之上,早已备下无数精巧别致的瓜果糕点,刻着笔画繁多的“寿”字。 还怪热闹的。 不仅是老皇帝那一溜儿如花似玉的后宫,还有一大群年纪各异的皇子公主、携着家眷的肱股之臣。 天子六十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当,看着还像五十出头,甚至头发都还没白几根。肤色不似大宛贵族流行的白皙,而是年轻时连年征战、饱经过风霜的深褐,额头和眼尾有着深深的、刀削般的皱纹,昭示着他身为天子与国主的威严。 皇后是他的发妻,虽然妆容精致,也难掩岁月带来的苍老,此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非常的母仪天下,哪怕看向下首那一群如花似玉的莺莺燕燕,神色也没半分变化。 看来皇帝老儿的审美相当广博且包容,后宫里什么颜色都有,温柔的、娇媚的、清冷的、活泼的……有的年纪小的都能当他姑娘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