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该学些军事了,前日里雁门来报,匈奴来袭雁门,太守率守军抵抗,成功全歼匈奴人千人,此乃敬呈御览的战报,太子可一观。” 刘彻扬眉,拍案赞道,“好,若是我大汉人人都如此人治军善战,匈奴和足患也。”他忽然一愣,道,“雁门太守是郅都?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便是从前的中尉郅都了。”汲黯道。 刘彻又一怔,面上便慢慢淡了下来,轻轻放下战报,若有所思。汲黯见了,微微一笑,品评道,“郅都此人虽略失严苛,但素有节操,有他在雁门为太守,匈奴不敢近雁门。此次若非草原水草不接,也不会袭我大汉边境。但还是被郅都大败而去。听说,匈奴人做了郅都的木偶,奔骑令射,莫能中,忌惮郅到了这个地步。” 韩嫣听的入迷,双眸闪闪发亮,道,“如此听来,这位郅太守真是个对抗匈奴的好人手呢。太子,你说是么?” 刘彻蓦然回神,笑道,“是呀,若我大汉多几个像郅都这样的人才,何愁匈奴不灭?”他神情又转为慷慨,冷笑道,“我此生若不能让匈奴俯首称臣,洗雪大汉历年之辱,不为男儿。” 卫绾和汲黯对视一眼,皆有叹意。他们这个太子学生,年轻,聪敏,激昂,有干劲,这些不是不好,但太有干劲了,也许会栽跟头。人到了一定地位,栽的跟头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尤其是太子为日后皇帝,为祸连累整个国家。卫绾便抚须笑道,“太子有志气是好的,但汉匈之战,旷日持久,非一朝一夕能完成。还须从长计议。” 他话还未说完,刘彻已经啪的一声摔落竹简,拂袖而起,冷笑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我们已经计议了几十年了,难道还要把计议带到棺材里去?从吕后回冒顿单于的书信,到我皇姐南宫的和亲,我大汉已经受辱良多,若不能雪耻,大汉男儿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韩嫣微微一笑,仰起头看身前英姿勃发的少年,他忽然忆起多年前渭水河边的三月春风,他来到陛下面前行礼。陛下身边的孩子望着他,目光灼灼,他不由自主的回以一笑。那孩子便也笑了。 胶东王抬起头来,对陛下说,“父皇,我要他作我的伴读,好不好?” 那个小小的孩子为他开启了一道向前走的门,这么多年来,他跟在那个孩子身边,看他慢慢长成了少年,因为有他,自己才有了想要的一切。他有时候会想,若是没有那个少年,自己会怎么样?他不知道答案。这个少年是他心目中小小的神邸,仿佛一轮太阳,骄傲而又眩目,有着年轻而又炙热逼人的光芒,誓要让他的光芒普照大汉的每一寸土地。 他不曾怀疑过,太阳会有晦暗的一天。 而此刻,他听见他们共同的老师语重心长的对太子道,“凡我大汉人士,没有一人不对匈奴咬牙啮齿,誓饮其血,啮其肉。可是,太子殿下,你想要击败匈奴,可知要征调多少马匹,耗费多少钱粮,用何人为将,从何处打,怎么打?太子殿下可曾有个清楚的认识?” 刘彻一怔,悻悻道,“具体打仗,不该是将军的事情么?” 卫绾微微一笑,道,“太子可以去问问陛下,当年七年之乱,陛下做了些什么。臣亦是汉人,难道真的不希望荡尽匈奴人的土地?只是,要做到这个,太子还得学习太多。” 刘彻恭敬起身,向卫绾行师礼道,“请先生教我。” “韩嫣,”刘彻坐在秋千上,幽幽的荡着,问道,“你信不信,我有朝一日能荡平匈奴土地?” 韩嫣用力的推着秋千,笑道,“怎么不信?殿下他日出征匈奴的时候,还要让韩嫣做个将军,为殿下冲锋陷阵才好。” “你,”刘彻从秋千上回过头来,放声笑道,“莫非是让匈奴人看到咱们韩少爷的容貌,拔不动脚,便任由我汉军厮杀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