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你说起胶卷相机时一样。 你今天穿白色的T恤衫,袖口也许是被冰沙沾到了吧,有一个很小的绿色小点。我没有见过你化妆,你连耳洞都没有,头发也没有烫染过,总是扎一个小巧的丸子头。你眼睛很大,说话时有点不敢看人,视线飘飘忽忽,仿佛贪心地想把所有东西都装下。 你应当是一个很容易看透的小女生。 可是你眼里的闪光永远转瞬即逝。你摸电影票的时候,你看见窗外阳光的时候,你在超市挑选樱桃的时候,你听到某一个字句的时候…… 你不快乐。 我当上老师才发现,原来站在讲台上时学生的小动作真的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我扫一眼就看得出最后一排那对小情侣在谈情说爱,第一排的几个人有在认真记笔记,第五排和第六排那五个男生在组队打游戏…… 你也叫我老师。你坐在我眼前,我觉得你像一个考试作弊的学生,却始终抓不到你藏起来的证据。 他们进去得太早,影厅空无一人,广告都还没有开始放。影厅里很黑,梁峥走了几步发现向遥没有跟上。“怎么了?”他往回走。 太黑了,从明亮的地方突然走进暗室,空茫茫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在黑暗里要花多一点时间才可以适应。不敢走动,索性站着,努力大睁双眼,等待可以辨别轮廓。听见梁峥的声音,“没事……”她伸手在包里掏手机想要打手电筒。 翻了半天,才找到手机。解锁屏幕,划到app时,大荧幕开始放广告了。巨幕的光照得厅里一白,终于得以看清两人的情形。 梁峥发现自己一只手横在她身前,小臂弯成扶手,等她求救。而亮起的那一刻,他看清她拿着手机。 他们隔着两排座椅,各自坐下。 电影看至半途,刚才喝下的那一杯抹茶冰沙开始在膀胱里作怪。 向遥憋了半小时,这是她喜欢的悬疑片,不想错过任何细节。然而实在是难捱,如果到了电影高潮时憋不住离开了,更加遗憾。幸而最后一排没有人,她悄悄摸出影厅往卫生间跑。 一身轻松回来时,却发现梁峥站在影厅门口。 “你怎么出来了?” “没有,只是担心你等会进去看不见。”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替她推开门,“快进去吧。” 她有一瞬心慌。黑色地毯铺盖下的台阶模糊难辨,他一直跟在她身后,替她照亮脚下的一小块地方。 坐回位置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点急。 也许是刚才怕错过精彩情节,跑得太快了。 梁峥没有回到原来的座位。同排的还有别人,是怕打扰他人观影。他摁灭手机,随意在最后一排靠走道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偷偷偏头去瞟他的侧脸。他鼻梁很挺拔,架着的眼镜片明明灭灭,映着荧幕的光。镜片下的眼睛很专注,又很干净。她这才发现他有一种不同,很澄明的气质,像是被书卷养成的,却又没有老学究般令人讨厌的傲气。 以前在学校时,居然没发觉过。 她好像有点理解学妹的小心思了。 向遥转回脸,继续跟上电影情节。脑子里陡然冒出一个声音: 如果是贺檀,会怎么做呢? 电影主人公砰地碰碎了一个花瓶。碎片四溅。 她想起,贺檀没有和她看过电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