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 “如何返京?”班师回朝,和挥师入京,这两者乃是迥然不同的道路。 国师明白冷山之意,便指天为誓道:“不歧不逆,不悔不枉。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他日我慕容情取下汉中,必返洛阳,交兵于上。” 冷山听了这句话,便接过他手中递来的酒。 天空电闪雷鸣,两人相对一饮而尽,为了一个安宁治世的到来。 “大宗师?”一旁的宝珠见国师站在冷山榻前默然出神,便出声提醒道,“那严邈如何处置?” 国师的双眸静静凝视虚空,答非所问地道:“取酒来。” 宝珠很快端来了两杯酒,一如当初国师为冷山准备的那样。 然而如今,冷山不可能再站起来接过杯中酒了,国师左手的杯盏中依旧盛满酒液,那清澄的波光竟让他眸中染上一层空虚。 冷山闭着眼睛,那样的胸襟才华,在那个荒瘠年代,他像是是一簇绝世烟花。孤傲又倔强,与全天下对抗。 这样刚强又忠贞的一个人,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烙印般抹之不去。即便国师,也不得不承认,他很难忘记这个人,忘记心中那份对于他的不甘心——对严邈,他赢了,对冷山,他赢了么? 他不容任何人在顾柔心中占据位置。 一念及此,国师目中清冷光芒倏然一厉。 “冷元中,我敬你。”他微微扬起酒盏,面对身前的虚空。 屋外响起蹬蹬蹬的脚步声,宝珠在门口将沈砚真一拦:“沈大夫。”沈砚真拼命挣脱,国师示意宝珠放行。 沈砚真急忙扑到冷山身边,一阵检查,见他仍然维持原状,方才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回头警惕地望着国师:“你来干甚么?” 大抵是她在国师这里从未讨得一点好处,反倒受了不少磨难之故,沈砚真对于国师,有种天然的提防。 国师的脸色依然冷定,声音空寂地问道:“他应该醒不过来了罢。” 沈砚真一声冷笑:“那岂非正中你下怀?” 国师不置可否。 沈砚真见他不痛不痒之状,心忖此人看似温和,实则无情,担心他对冷山不利,便道:“他可从没害过你,他有很多机会告诉顾柔,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你不能加害他!” 国师薄唇微抿。 ——他想说什么?想说雨夜当晚跟国师的约定,还是想说出他内心对顾柔的情谊?这些都不重要了。 国师沉默了一小会儿,清冷的目光扫过沈砚真。 这些事,冷山谁都没告诉,倒是告诉了她。 沈砚真讥诮地道:“大宗师,你看我也没用,我就这些本事了,我救不活他。可是,他要在顾柔心中永远占据一个位置。我会把这些都告诉顾柔,冷山是为她死的,他为顾柔才会帮你,他是为了襄助你夺取汉中,才死的!” 淡淡的一瞥,他清雅的面容上,神情都显得无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他道。 …… 顾柔跟着孟章从汉中归来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