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征兆,陆左凭空消失了去。 就如同遁入虚空之中的我一般。 我刚才还满心焦急,然而瞧见骤然消失了的陆左,突然间一种恍然若失的情绪就浮上了心头来。 陆左走了。 他真的走了,没有留下一点儿存在的痕迹,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就好像我一直都躺在这床上。 被关押在这天牢里面的,本来就是我陆言而已。 我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头顶——这儿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牢房,也不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建筑,事实上它是把地下掏空之后在岩石之上凿出来的那种感觉。 我莫名之间,感觉到一阵孤寂,一直到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咕咕声。 紧接着一股柔软而温暖的意识传递到了我这儿来。 是聚血蛊小红。 我的心莫名就是一阵放松,知道不管如何,小红它也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有它在,那种让我几乎窒息的恐惧感终于渐渐消退了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那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有人探头进来,然后打开了电灯。 我睁开眼睛望了过去,瞧见白天见到的王清华出现在了门口那儿,他打量着我,与我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说没睡呢? 我记着陆左的话,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王清华问道:“刚才房间里的所有感应系统都失灵了,是不是你干的?” 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翻过了身子去,朝着墙壁。 王清华在门口幽幽说道:“你别耍什么花样,安心等待着后天的庭审,好自为之……” 说罢,他将门给重新关上,然后我听到外面传来极为轻微的声音:“可能跟他无关,他根本没有能力弄这个,你们还是赶紧自己检查一下……” 后面的话儿我听不到了,大概是这铁门实在是太厚。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想笑。 王清华这个人心机和城府都够深,但就是有一个缺点,那便是太自信了。 他总是以己度人,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也做不到。 他太信任自己的这一套布置了,觉得这些符文锁铐能够封锁住一切,但他却并不知晓,当年陆左修为尽损的时候,却也能够在茶荏巴错领导群雄…… 他已经走到了天人感应的境界,甚至可以用意志来操控炁场,以及风火水土了。 我笑了笑,心情莫名就变得轻松起来。 我这一路秘密潜入,频繁地用那大虚空术,说不疲惫那是假话,先前辗转反侧,那是心思焦虑,然而此刻却莫名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之中去。 而这一次,我没有再做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次日清晨的时候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铁床之上,骨头都给弄得挺直,双手双脚也有些发麻,不过却并不意外。 我发现我有一个天赋,叫做牢底坐穿。 不知不觉,我特么已经几进宫了,好像我天生就得给人囚禁一般,兜兜转转,居然又陷入到了牢房里面来。 尽管似乎每一次坐牢都会有一些进步或者变故,但我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尽管我很习惯。 早晨的时候,有人送了早晨过来,那人我并不陌生,就是昨夜在房间里讨论我的那位马喆,他端着稀粥咸菜,和两个馒头,递到了我床头柜那儿来,然后冲着我笑了笑,说陆先生,请用早餐。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起床来洗漱。 洗手间是开放式的,有个洗脸盆,旁边有毛巾,还有牙刷。 尽管跟陆左不分彼此,但我摸了一下那牙刷,明显是用过的,于是也没有再用,简单洗漱一番之后,我拖着沉重的锁铐,回到了床前,慢条斯理地端起碗来。 我一口稀粥,一口馒头,倒也自在。 马喆就在我对面,找一板凳坐着,好像在监督我吃饭,我也不管他,两人相安无事。 在我吃完了第一个馒头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说陆先生,昨天睡得还可以? 我斜眼看了一下他,发现他并没有看出我不是陆左,知道这易容蛊还算良心,没有曝光。 不过我不敢说话,因为一开口,我就暴露了。 这帮家伙个个都是精英,我可不敢心存侥幸。 见我没有说话,马喆突然低声说道:“陆先生,我可以帮助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看着他,含糊地哼了一声:“嗯?” 马喆瞧见我感兴趣,顿时就来了劲儿,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可以帮助你,但也不是没有条件——只要你能够传给我你敦寨苗蛊的修行法门,让我能够成为如你一般的高手,那么我将会尽全力帮你洗脱嫌疑,怎么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