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折腾,都离不开这个鬼地方,如此想来,实在也没有什么卵用。 我心中有些黯然,不过倒也还是保持着微笑,不过老道士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却摇了摇头,说看着熟,就是想不起来了。 我说您老仔细想一想? 老道士将石像还给了我,叹了一口气,说在这里待了太久,很多东西都是前尘往事了,想也没有用,何必纠结?对了,你的这手艺不错,教教我呗? 我一愣,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找我学艺? 这位爷可是大人物,而我这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我没有贸然拒绝,而是小心试探道:“您一身手段,何必跟我学这细枝末节的东西呢?” 老道士摇头,说往日的时候,总觉得修行入境,方才是正道,终日参悟,就盼着得道,然而真正抵达某种程度的时候,才发现这世界并非我们所想象的那个样子,到处都充满了谎言,回忆起来,反倒是这种小东西,能磨练人的心志。说起来,我比不上我那师弟……咦,我师弟叫什么名字来着?这话到了嘴边,怎么就说不出来了? 他说着说着,也迷糊了,我瞧见他懵懂难受的表情,心中也有些悲伤,这位老道士当初说不定也是舞动风云的人物,现在却时而冷静,时而迷糊,老年痴呆一般,着实有些可怜。 我比起他来,无论是修为,还是心志,都远远不如,说不定不用多久,就会变成一二傻子吧?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要学,我教你便是了。” 老道士的眼中露出了童真一般的光芒,说好啊,你说吧,我听听。 我便开始讲起了自己对于雕塑的理解来:“雕塑起源于宗教和社会政治的需求,最终是用于神像的建立,所以通常会变得扭曲和夸张,需要集中全部的经历,保持力道的稳定,以及对于材质的把握……” 我对于雕塑的理解,除了梦中那位耶朗大匠的经验,还有之后在网上查到的一些资料,以及平日里结合起来,对于雕工的感悟。 这些东西,因为我差不多都吃透了的缘故,所以讲解起来,都是很有用的心得,特别是我乃骤然而得,从陌生到熟悉只花了很少的时间,所以对于理解上面,更多的不是大师那种玄妙的东西,而是平凡和普通的过程,使得教起人来,祛除了玄之又玄的感悟,而多了许多实际的操作技巧。 简单、易学、上手…… 在我的指导下,老道士在浪费了四五块石胚之后,居然完成了一个很粗糙的作品。 我仔细打量,发现这石像隐约之间,居然是一个躬身微笑的老者。 我说他是谁? 老道士想了许久,对我说他是陶弘景。 我说陶弘景是谁? 老道士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想不起来了。 我瞧见他脸色有些痛苦,似乎为自己糟糕的记忆而难过,安慰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说陶弘景莫不是编著了《真诰》、《本草经集注》的山中宰相、华阳隐居? 老道士眼睛一亮,说对,对,就是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陶弘景他是茅山的前辈高人,我自然是知道的。 老道士听到我这话,双眼一亮,口中喃喃念叨着“茅山、茅山”,整个人便开始发抖起来,我慌忙扶住他,说前辈你没事吧? 我低头一看,却瞧见他满脸泪水,弄得胡子上面都是湿漉漉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触动了老人家的伤心处,只是将他给扶着,过了许久,老道士方才抹去眼泪,指着自己手中的作品,说道:“年轻人,你见过陶弘景的雕塑么?” 我点头,说瞧过一次。 我当初在茅山秘境之中,那清池宫上,的确是有见过陶弘景的雕像,不但如此,三茅祖师的雕塑也是瞧了真切的,虽说当时只不过是粗略一观,不过修行者的记忆,与以前到底不同,此刻闭上眼睛,那一幕还是能够浮现于眼前的。 老道士激动地抓住了我的手,说年轻人,我已经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