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池罔的房间,里面灯早就熄了, 夜深人静, 料想小池哥哥早已经睡下了, 便也不去打扰。 房流只是吩咐道:“告诉小池哥哥, 我跟步染出去了, 一切衣食住行都用最好的招待, 待他如待我,他有任何命令,不得有半点疏忽违逆。” 无正门中, 池罔一直并没有暴露门主身份, 但能得到代门主如此厚待的, 门人不敢轻视,连忙应是。 房流挂好腰间的佩剑,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穿着一身黑色披风,在微弱的灯火下,他们彼此看清了对方熟悉的容颜。 房流是笑着的,眼中却没什么温度,“小染姐,我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此时还未入夏,夜间寒冷,步染似乎怕冷似的,把手都收在了袖子里,“路上说,现在时间紧急,你先和我走。” 房流靠在门边,“染姐,你能找到这里来,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你这样让我跟你走,我还真有点……不敢和你走。” 暗夜中,两人就着这一点微弱的光对视着,无声的对峙。 房流心知,自己身为皇储加入前朝江湖组织一事,步染已经心知肚明,要不也不能直接找到这里来。 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去,说不定就一个叛国之罪压下来,让他再没有争储的可能。如今房流背靠池罔,这靠山来头不小,就算是真要捉拿他治罪,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步染叹了一声,亮出了手中的东西,“我没有别的意思,流流,你到底姓房,既然这段时间在江北有这许多动作,那么我认为,你已经做好了准备,该承担起你该承担的责任。” 房流眼神落在那东西上,顿时停住了动作。他挑起眉,语气有些微妙的嘲讽,“你这何须用我?长公主殿下,你自己去就可以啊。” 步染大概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在房流这里一样也被起底了。她愣了一下,也没问房流是怎么知道的,只是道:“可是我不姓房,不会武功,也不会使枪。流流,我要带你去石楠山做一件事……你相信我,我之前就对你说过,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不会害你。” 房流曾经说过,步染比起长公主,更像他的亲姐姐。这些年两人一起长大,到底是有几分真心情谊在,步染看着他的眼神诚恳,甚至带了点祈求,房流与她对视许久,终于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小染姐,我跟你走。” 这个时候,池罔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的身体躺在床上,却觉得自己仿佛飘在空中,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感觉,他第一次清醒的感受这种体验。 砂石道:“好了。” 再睁开眼,池罔眼前是一片裹着一层未融化冰雪的花园,这场景如此熟悉,让池罔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这地方他恍惚中来过两次,竟然不是幻觉梦境? 他身后传来脚步声,池罔猛地转过头,看见一个浑身白乎乎的娃娃脸。 娃娃脸拿着一堆串起来的白叶子,把自己的重点部位一围,有点扭捏道:“池……池罔。” 他一说话,那标志性的奶音就让池罔瞬间确认了他的身份。 池罔默默看了他片刻:“砂石,不能穿件衣服吗?” 砂石委屈道:“你看我这里有啥啊?好不容易雪化了些,我把这里唯一长出叶子的树都给揪秃了,才弄出来了一个裤衩……你这个流氓,上次进来的时候就追着我跑,那时候我连裤衩都没有,把我吓坏了。” 池罔回想了一下,才想了起来,“我流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流氓我吧?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偷看我洗澡?你跟个小孩似的,从个子到长相到声音,我怎么可能对你有兴趣。” 砂石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这个薄情的人,我一直在你身边跟着你,默默喜欢你,你就这么嫌弃我。” “你喜欢的是我的皮囊,这七百年里,喜欢我身体的人实在太多了,从来多你一个不多。” 池罔不为所动,语气冷静,“所以上次到处跑的那个东西是你?而且你管这东西叫‘裤衩’?……这是什么说法?” 砂石瞅着池罔身上的衣服,“小池啊,你要不要把你的衣服给我呀?反正你又不像我一样只能在这里,出去照样有衣服穿。” 池罔坚定的拒绝了,并询问道:“砂石,这里是什么地方?” 衣不蔽体的砂石毫无羞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