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别扯到我家来发疯。” “哦?”卓青抱胸而立,冲她投来意味微妙的一眼,“卓珺,别顾着嘴上跟我犟,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来找你?” 卓珺视线一偏,瞄过父亲,嘴里咕哝着:“你、你还不是……” “行了,省省吧,”卓青无心再听,直接便把她那堆废话打断,“就以简桑那点私生女的段位,又没跟我当年一样用心学,随便点两下就慌了阵脚,她能想出来这么一环扣一环的连环计?能对纪家这么了解?充其量,也就是脑子一热不怕死,被你当马前卒一样用了。” 卓青噙笑抬眼,看向那墙壁上的监控器,一字一顿:“反正到最后,就算她这个【j小姐】被爆出来,弃车保帅,你和你爸这对幕后黑手,只要趁乱再去踩她一脚,其他几个不明真相的纪家人,说不定还以为你们是在表忠心,求和好呢……真是够狠毒啊,你跟她这么好的好姐妹,怎么也不多教她两手?” 说来可笑。 在此之前,哪怕姐妹情分早已淡不可闻,卓青也从没有这样劈头盖脸的,当着旁人的面“揭露”过她。 哪怕不喜欢,不曾交好,所有的回忆都只有陷害和嘲笑,嫉妒和吵闹,但曾几何时,她终究还是对这名义上的妹妹留有几分薄面。 是故,真正到撕破脸皮这一天,比起狂怒愤恨,卓珺的脸上,更多写满的只有震惊和不知所措。 看看默然无言、重新坐回原处的卓振伟,又看看面前满面讥嘲的熟悉眉眼,她的嘴张合数次,到最后,竟也只剩下一句撕心裂肺的:“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孽种,你没资格教训我!” 她的右手高高扬起,又被卓青狠狠攥住,上下不得出路,满脸涨红。 卓振伟似是看不过眼,打算起身来帮忙,却被卓青反身凶狠一瞪定在原地。 孽种。 这个词,卓青从十七岁听到现在。 无论是卓振伟还是卓珺,和她没有半分血缘关系也好,身上跟她流着一半相似的血也罢,每一个人,都这样言之凿凿的指着她的鼻子痛骂。 【孽种,吃我们家用我们家的,你还敢跟我抢我喜欢的人!你果然就像那个疯婆子一样,又不识抬举,又惹人厌!】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在学校里这么出丑,跟人打架,还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孽种,是个赔钱货吗?!道歉,马上,给我向人家道歉!】 “我怎么了?我是孽种,你怎么不说你爸爸是入赘女婿,是赔钱货里的赔钱货,个上门郎,搞疯了女主人,自己抱着一大笔钱,也不怕以后死了下十八层地狱,下辈子,就算进畜生道,也脏了人家牛头马面推他的手?” 她单手掐住卓珺的下巴,“你问我,我有什么资格骂你?!怎么,论身份,谁身上不是流着你嘴里那个疯婆娘的血?论辈分,我是你姐姐,我比你大,放在古代,你出嫁还得跪下拜我!再比啊?是不是还得论学历,看看我堂堂正正全校第二考进复旦中文系,是不是比不过你买到国外念了个二流学校的毕业证书?我懒得跟你玩,你尾巴翘天上去了?小赤佬!” 话音落地。 不顾一旁卓振伟的连连摇头暗示,卓珺已然气得双眼赤红,未被钳住的另一只手,猛地高高挥起—— “啪!” 一声脆响。 下一秒,卓珺捂住左脸,嚎泣着跌坐在地。 “卓青!!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卓青甩了甩微微发麻的右手,垂眼看她,满目森寒:“卓三小姐,我当年把自己寝室和隔壁寝室五个小姑娘收拾得哭爹喊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窸窸窣窣发抖呢。” ——“卓青!你真的太过分了!” 她没有理睬卓父在几步远的地方那顿厉斥狂喊。 单凭这男人几十年来死要面子,到这时候,也为了躲在监控盲角处不露面,不愿意为了亲女儿出头那点气量,她就敢赌,只要今天自己不是一刀子把卓珺捅/死在这,卓振伟就绝对能坐到熟视无睹。 这么多年的仇视成敌,她是世界上最恨,也最了解卓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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