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忍不住又笑又叹气。 那时他也带着舅妈还有表弟表妹来乡下果园这“度假”,跟我聊起所见所闻,话题不知何时便拐到了“感情”这类飘忽又沉重的话题上。 “我爸妈啊——就你外公外婆,是真的,小时候可疼我了,大了也让我撒野,从来不会对我特别严格或者怎么,真要评什么‘十佳老爸’‘十佳老妈’的,他们都能榜上有名。可关键是吧,说实话,其实后来我发现,我爸喜欢我,主要那都是因为我是阿青的孩子。” “诶?” 大舅揉着我的脑袋,“平时肯定看不出来啊,我爸对我也是顶顶的好,就跟对你妈,对你一样,我跟他闹脾气随便闹,他从来不会当真,总是很有耐心的劝我。可是吧,我一要跟阿青吵架,惹阿青生气了……也就十七八岁的时候,叛逆嘛,他的脸色啊,那才就真的是吓人。在这种事上,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我这个儿子也不行,看着阿青一流眼泪,他当时就冻了我所有的银行卡,直接准备把我赶出门去自己反省,谁也说不动。如果不是后来我想通了,跟阿青道歉,你妈妈那个‘小阿青’也帮着我说话,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惹阿青生气了。” 我歪了歪脑袋,头顶蹦出来三个巨大的问号。 实不相瞒,主要是……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外公生气的样子呀。 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个又温柔又帅又疼我的长辈,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何况是要把大舅扫地出门——明明他对大舅从来是出了名的好,哪怕在大舅甩了公司的大摊子不乐意接班的时候,都从不勉强,总为这个儿子撑腰的。 “那可不是小事。” 大舅看出我的疑惑,倒是复又扭过头来,笑着纠正我。 他说:“阿星,你长大以后会明白的。阿青就是我爸的命,他把阿青当做一口气吊在喉咙口,非得看着她在,看着她过得好,这口气才是顺的,这口气没了,他这辈子就算是走到头了。至于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在他眼里都无关乎身家性命,所以无所谓有没有冒犯——我们都是被‘爱屋及乌’,才有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顿了顿,大舅复又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忙碌于灶台间的一抹绿影。 她不太熟悉乡下的土灶,阿青又和外公一起出门去买菜,没人在旁边指点,她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不是这里颠不起来锅,就是那里找不着碗。 大舅看着她背影,淡淡笑了笑。 “我那时候也像你一样不太理解,总觉得自己原来像是个‘附属品’,和你妈妈一起,我俩默默都不开心了好久,但后来,我们各自都找到了这辈子真正合适的人,好像也都不约而同地想明白了一些事。比如,爱人和亲人永远是不一样的。如果我爸爱我胜过爱阿青,那才不行呢。” “啊?”我还是有些迷茫,“什么意思?” 什么爱不爱的? 大舅没再继续解释,只是拍拍我肩膀,便转而起身,到厨房去帮舅妈。 “阿环,这个不是这么做的……” “是这个锅太重了,我都颠不起来嘛!” “好好,瞧你这脸熏的——给我,我来吧。” 于是掌勺的人很快成了大舅。 舅妈却也没走,只是呆在厨房里,时不时给递个碗,送个盘子,“赖”在大舅身边离不开。 明明她已然四十出头,脸上却丝毫瞧不出半点岁月痕迹,明艳的脸被炉火烘得泛起半点潮红,又被大舅做菜间隙玩笑似的一揩,轻轻晕开。 “……哥。” 不知是不是幻觉,菜快做完的时候,我好像听到舅妈很小很小声的在撒着娇:“我们吃完饭,去散步好不好?我想看江边上的船,是不是跟我们在上海的时候看的一样——” 倒咧! 平时藏着掖着没发现,这会儿我算是看透了,原来阿青和外公的相处模式,也都传染给大舅他们了啊! 我气鼓鼓的,刚要跑过去抗议:该不会又要我带着表弟表妹那俩疯孩子玩,你俩跑去二人世界吧! 可还没来得及起身,肩上忽然一重。 我扭头看,原来是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家的阿青,轻轻按住我的肩膀,比了个“嘘”的手势。外公提着大袋小袋跟在后头,刚放下,压根也不关心这头的事,便又停不住的,忙着在院子里码开阿青摊晒的辣椒,免得受了潮。 我:“……” 话说回来,我才十四岁,为什么要被各种年龄段的长辈喂狗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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