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我不是说了嘛,让我满意的说法。” 鱼阿蔻见侧房的咳嗽声消失,眼底聚满寒霜,声音更是冷的能结出冰,“那怎样才能让你满意?说具体点,如果不太过分我就答应你。” 鱼海闪烁着眼睛看向鱼奶奶和鱼湖。 鱼奶奶虽然不知小孙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不过还是力挺,“我听蔻囡的。” “我也听阿蔻的。”鱼湖答得十分干脆。 李红梅焦急的拉了他的袖子,这样说不就代表他们自认了推李红的事? 鱼湖拍了拍她的手,坚定的说:“我们要相信阿蔻。” 李红梅毕竟对鱼阿蔻了解不多,虽听到鱼湖这样说,但依然忐忑不安的攥着双手。 鱼阿蔻扬了扬下巴示意,“你听到了吧?我能做主。” 鱼海抬手揉了揉眼,眼底含泪、时不时的吸着鼻子说:“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我和李红结婚这么多年就只有一对双胞胎,为了再要个孩子,李红私下里没少喝药汤,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到这个娃,为了这个娃花了多少钱我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瞎婆婆说李红以后都难再有孩子了,可鱼湖…” “说重点。”鱼阿蔻将指关节摁的咔咔响。 鱼海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犹如课堂上被老师提问的学生,一股脑的将李红教给他的话背了出来。 “我和鱼湖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我咋样都舍不得他一命抵一命,但我娃又不能白白的没了,所以他得一次性赔我一百块钱,你们别觉得多,咱村夭折的娃进不了祖坟,我得给我娃修个好坟头,再请人偷偷来家做场丧礼,免得他变成孤魂野鬼在外游荡,另外还得天天烧香供他,让他再托生到李红肚子里,这修坟打棺、请人买香都是钱,这一百说不定都不够,但谁让我和湖娃是兄弟,我打落牙齿和血吞。” “还有李红身子伤到了得好好调养,调养就没法下地挣工分,没工分就没粮,因此以后湖娃每月都得再给我们十块钱和二十斤粮食。” “你咋不去抢呢!”鱼奶奶听到这忍不住的咆哮出口。 鱼海嘀咕,“这是你们让我说的。” “毕竟是条人命,这些钱要的合乎情理,”鱼阿蔻歪着头想了想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被肯定的鱼海眼睛铮亮,笑着搓手,“阿蔻也觉得不多吧,这读书多的人就是明事理,别的要求啊,我想想…我再想想…” 侧房突然传来杯子落地声。 鱼海立马摇头,“没了没了,就这些,我和狠心杀我娃的鱼湖不一样,我把兄弟情看的重,哪能狮子大张口。” 鱼阿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面无表情的朝鱼海走去,“重兄弟情?如果你挖坑给兄弟跳也叫重兄弟情,那揍你一顿的我不是更重亲情?毕竟打是亲。” “阿蔻你…你你想干嘛!要求是你让我说的…你别、别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鱼海对上她黑黝黝的眼珠子,脑子里涌出曾经被暴打的画面,惊慌失措的抓着桌沿转动着身子吼,眼看鱼阿蔻已走到面前,忙双臂交叉挡在头前,缩着脖子两股颤颤,惧怕的声音变了腔调,“别打我!你不能因偏向鱼湖就打我!” 鱼阿蔻抓起他的手刚放到鼻子下,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生姜味,扔掉他的手,嘴角一侧勾起冷笑,“眼睛被姜辣的滋味不好受吧?” 先前她就在疑惑,鱼海为什么不急着送李红去医院,而是处处用话要挟鱼湖,口口声声的说要把两人约会的事闹大,再让两人吃木仓子,这样的处事方法和他的性格严重不符。 鱼海这人虽从头到脚没有一处闪光点,但他爱李红疼李红,比如有一块肉,他不说全给李红,至少会给一半;他身上有一毛钱,会给李红7分;李红若是和孙霞吵起来,他绝对帮着李红责怪他娘。 可这样的鱼海在李红小产且严重到伤了身子的情况下,竟然不关心李红的身体,而是死抓着鱼湖要挟,摆明了其中有问题。 因为人是有本能的,在重要的人受到伤害时,他的本能会促使着他只关心重要的人受到的伤害重不重,再无暇顾及其他,就好比某人最爱的人被车撞了,他的本能反应是送爱人去医院,等确定爱人无碍再去找肇事司机,而不是不管爱人的死活,死拉着司机理论。 侧房的李红,更是在用各种信息遥控提示着鱼海,再结合鱼海一揉眼睛就泪流满面的现象,她更加笃定其中有猫腻了。 要么是李红根本就没小产,要么就是两人故意下套用小产做筹码来换取利益。 鱼阿蔻想到后者,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延到了四肢。 “啥?”鱼奶奶惊得站起身,“蔻囡你这话意思是鱼海下套给湖娃钻?” 鱼阿蔻眼底漾满了墨色,周身萦绕着能凝出实质的煞气,煞气似形成了锋锐的武器,围在她身侧焦躁的咆哮嗥鸣,急不可待的想挣脱开束缚饮用敌人的血。 “是不是下套,去了医院就知道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