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用蜡烛照明。 至于坐的凳子,是学生每天早晨从自家带来的小马扎,放了学再把小马扎带回家。 哪像城里的学校,教室用的是水泥盖的平房,墙面上开着三个大窗户,红木棱为框架,镶嵌着折射着五彩日光的玻璃。 透过玻璃能看到室内,摆的整整齐齐的黄色双人书桌,以及红色的条凳。 坐在这样明亮的室内读书,肯定不会因光线暗看不到课本上的字,而眯着眼把脸贴在课本上。 他们现在觉得阿蔻能考进城里读书,真的是太好了。 鱼奶奶得意,“那当然,要不怎么人人想来城里上学,还是我家蔻囡聪明。” 鱼阿蔻笑眯眯的诱惑小堂弟,“小河,其实这些不算好,真正好的是学校里的食堂,一分钱就能买个馍馍,两分钱能打到一份带肉的炖白菜。” 只是馍馍是黑面馍馍,带肉的炖白菜里,一锅也只有两片。 小堂弟很聪明,就是无法静下心来读书。 每当她押着他看书的时候,他就不服气的反驳读书有什么用,认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就行。 其实不止小堂弟,村里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鱼河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真的?” 鱼阿蔻继续诱惑,“恩,听说五分钱还能买上个白面包子,要是有重大节日,学校还会做纯肉的菜,两毛钱就能打上满满一搪瓷缸,所以你要是想吃上这些,就得认真上课,后年也考进来。” 鱼河舔着嘴唇,重重点头,“我一定考进来!” 鱼溪笑,“这是你说的,回头你要是读书时,再像屁股有钉子似得坐不住,我就抽你。” “肯、肯定不会。”鱼河苦了脸。 鱼阿蔻看着小堂姐默叹,鱼溪大前年就不读书了,鱼湖则是更早。 用她们的话说,两人本来就不是学习的料,再读下去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还不如早早的下地。 可就算她现在拼命给两人补习,城里再招生亦是明年的事了。 17岁再来城里上初中,不现实。 看来她得从别的地方为两人找出路,但年纪小的小堂弟必须得好好读书。 鱼阿蔻故作怕怕的道:“那我在城里等你,你一定要考进来,不然我被人欺负了,都没人帮我。” 鱼河顿时觉得自己背负了重任,把胸脯拍的砰砰响,“阿蔻你放心,我后年、不,明年肯定能考进来,今年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用个小本本记下来,等我明年来给你报仇!” 鱼阿蔻笑眯了眼,“恩恩,我听小男子汉的。” 鱼河骄傲的挺起胸脯,洋洋得意,还是阿蔻有眼光,知道他是小男子汉,不像村里人经常嘲笑他毛都没长齐。 鱼奶奶暼了眼小孙子,心里想这就是个傻小子,她家蔻囡这么讨人喜欢,会有人欺负?再说真有那刺头欺负蔻囡,小孙女一个人就能把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不过小孙女这样说也好,鱼河自己出息了,以后他们兄妹就不需要蔻囡帮衬,不然三个都黄土地里刨食,蔻囡非得急白了头不可。 拍了拍衣裳,确定身上干干净净后,起身,“走吧,咱赶紧去帮蔻囡抢个好床。” 鱼河立马跑在最前面,找到红砖上刷着白漆的“201”,跳着脚招手。 “奶,这里这里。” 几人跟上进了宿舍,鱼阿蔻打量着舍内。 因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前门报名,故而宿舍内空无一人。 宿舍许是新盖的,红砖墙面上并没有刷粉,没有生苔藓的红砖墙,干净又平整。 六个小窗户开在墙壁最高处,木窗盖用着个棍子撑成斜坡形,要关窗时得收回棍子,再用力把窗盖摁进去。 床位是上下两层的木板床,紧贴着南北墙排成两排,床与床之间没有空隙,类似大通铺。 鱼阿蔻新奇的看了看床脚,发现床铺就是大床架铺上三块木板,一整排通铺下只有六个床脚。 房间内除了床位,别无它物。 鱼奶奶看着床位发愁,“这不就是大通铺吗?这么大得挤多少人?” “不是呢,奶奶,你看这木板上有用白石灰画着间隔线,两道石灰线中间的木板,就是每个人的床位。”鱼阿蔻指着白线给奶奶看。 顺便数了数白线,发现能睡下20个人。 鱼奶奶还是愁,“那这也不行啊,要是谁家姑娘头上有虱子,不得传给一整屋的人啊。” 鱼阿蔻从筐里翻出芦苇编的卷席帘,“奶奶,我准备了这个,在床的四个方向挂上,拉下来后就是个小房间。” 她原以为宿舍就是后世的六人宿舍,前世住宿舍时,大家都会挂上床帘保护隐私,所以她就想着自己也得弄个床帘,但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布,她就扯了芦苇做了四张薄席帘。 “蔻囡,你咋啥事都想的这么周到?”鱼奶奶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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