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个分法,阿蔻娘俩和净身出户有啥区别?” 李红怕怕的缩着身子。 李二狗梗着脖子回吼:“她俩又不挣工分,在家里白吃喝那么多年,还用家里那么多钱读书,就这我女婿还给她们分两成,又仁义的要盖房子,这事拿到哪儿说,我们都不理亏!” “你!” 鱼阿蔻询问的望着鱼河。 鱼河赶紧抹嘴,快速的把先前的事说了一遍。 鱼大有望向鱼奶奶,鱼奶奶不着痕迹的用手指比了个四。 鱼大有心里有了底,沉声,“二八分不行,这样吧,我做主,四六,我鱼婶四,你们六,算起来还是我鱼婶吃亏,毕竟分了家以后养老的事就落到了蔻囡头上。” 李二狗撸着袖子站起身,“不行!最低最低三七,蔻囡养老咋了?我女婿逢年过节该孝敬的不还得孝敬?” “要我说,我女婿是长孙,以后是鱼家的代表人,有个什么事要出面还得我女婿来,就冲着这,我没说一九就是我李家仁义。” 说完坐下来,叹气,“你们当我想出面啊?身为老丈人却掺和女婿分家的事,传出去以后我李二狗从此就得低人一头!” “可如今我不出面不行了,我女婿省吃俭用得供了鱼阿蔻读这么久的书,亲家婶子觉得还不够,现在为了让阿蔻考大学,竟要逼我女婿一家喝西北风!” 鱼阿蔻见鱼大有四人听了这话沉默。 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大有叔,这话说的不对,我有证据能证明,这么多年来我不仅没用他们的钱读书,反而是他们一直在受我和奶奶的贴补。” 李二狗反驳,“这不可能!” 鱼大有拧眉问鱼奶奶,“鱼婶,蔻囡这话是真的?” 鱼奶奶沉默片刻后,缓缓的点头,“我蔻囡说的都是真的。” 她没想到自己为儿女操心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落下个糊涂偏心的名声。 鱼海小的时候,自己是多疼他啊。 现在看来,那些疼爱都喂了狗。 鱼阿蔻敏感的感受到,奶奶此刻才是真的伤了心。 可再伤心,这事也不能停。 她不能让奶奶背着个偏心的名声,被别人指指点点。 更何况,以后要是鱼海家的日子稍微过得丁点不好。 奶奶就得被人拎出来唾弃一遍。 鱼阿蔻从自己房间拿出个本子,摊开放在识字的鱼大有面前。 “这是我从7岁那年开始记的,因我7岁就开始下地挣工分,十岁之前我拿的都是五工分,我成绩好,一周七天我只上三天的课,剩下的时间我都在地里,大有叔你们可以找会计拿出工分表,看我记的可有误。” 鱼大有翻开厚厚的本子,前面的铅笔字经过时间的洗礼,有点模糊。 但凝神辨别还是能看得出的,第一页用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写着,“今天3月28,下地好累,今天5工分。” “累”字写的缺笔少划。 后几页只简单的写了累、日期、工分数。 再往后看,累字没了,只有日期、工分数。 可鱼大有却看的眼眶湿润,他脑补出一幅画面。 昏暗的煤油灯下,蔻囡边抹着眼泪喊累,边握着铅笔头记分。 后面也许是适应了,也许是累到极致。 不再喊累,而是只记工分。 鱼阿蔻之所以会记这个,就是怕有朝一日分家时,牵扯到利益说不清。 孙霞在她还小的时候,以为她不懂事,经常背着人说她是吃白食的。 在她能挣工分后,孙霞又翻着白眼嘟囔,挣得那点工分吃饭都不够,还读书。 鱼阿蔻听得多了,能挣工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记工分账。 现在看来,账本果然派上了用场。 鱼河已经机灵的从会计那,拿来了村里的出工表,喘着粗气交给鱼大有。 鱼阿蔻清了清嗓子,“本子中折起来的那页就是我那年挣的工分数,下面有记每年工分换了多少粮和钱。” 鱼大有四人忙找出折叠起来的纸业,与出工表对比。 看的不住的点头。 “我十岁至十二岁出工少,因为课业重了许多,但我这两年拿的都是八工分。” “十二岁以后我出工更少,拿的却是十工分,有时还有超过的,比如上个月翻地,我下地十六天,每天18工分,而鱼海三人每天加起来才有15工分。” “至于我奶奶,是我不让她下地的,但我奶奶也没下地没几年,从我能拿十工分那年、也就是我十岁开始不下地的,我奶奶挣工分时,每天也是8工分。” 鱼大有几人想起件事,当年鱼奶奶不下地时,村里的老人们没有不羡慕的。 她们哪个不是干到不能动才在家带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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