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肩膀露出来那一刻,别说司机了,连外面的行人都在往里看。 出租车后排的空间对他们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来说本来就狭小,隋轻驰换衣服时,傅错感到隋轻驰的身体一直撞在他身上,出租车在车流里穿行转弯,在斑马线前减速,他们不断的,不经意地,摩擦碰撞着彼此,像曾经挤在那张宽不过一米五的床上,世界的边界,就是对方的身体。 隋轻驰低头扣好衬衫的纽扣,想起什么:“居然有除了你之外的人帮我解过衬衫扣子,除了你之外的人骑在我腰上,我想起来就气,”说着转头看向他,被大雨打湿的头发搭下来,“你不气吗?” “气。”傅错点头,如同安抚一只被雨搞湿了毛的猫。 低头扣着袖扣的隋轻驰抬头瞄他一眼,嘴角愉悦地勾着,湿掉的“猫毛”还在眼睛上方晃动,他把领结递给他,说:“来吧,再系一次。” 隋轻驰手上还带着一块腕表,为了这次婚礼他真的把自己拾掇得完美无瑕了,傅错边把领结轻轻收在他领口,边想。 隋轻驰换好衣服后靠向前排,问司机还有多久到。黑人司机大叔说快了。 不多久他们就望见了教堂的尖顶。 车子停在教堂外,隋轻驰推开车门,一只脚跨出去,雨就唰唰落在他发亮的皮鞋上,然后被“噗”一声张开的伞挡住了。 他先下了车,扶着车门举着伞,傅错抬头看着隋轻驰站在门边给自己撑伞的样子,笑着说了声:“受宠若惊啊。” “没有下次了。”隋轻驰挑眉道,在他背后推上车门。 “砰”的一声,隋轻驰随即拽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路边拉了一下,傅错听见“哗啦”一声,出租车在他们身后溅起老高的水花后离去。 傅错看了眼身边隋轻驰,隋轻驰不是不懂温柔,他只是对温柔这件事不好意思,十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那天早上他们吃完早饭,沿着泥泞的小路往出租屋走,一辆摩托车开过来时,十七岁的隋轻驰不声不响地拉住他的手臂往里带的感觉。 我怕水花把你淋湿了,怕泥巴把你弄脏了。这样的话隋轻驰一辈子都不会说的。 两人一起走进教堂,约好的牧师已经在等他们,这一幕像电视电影里演的一样不真实,真实的是外面下着雨,教堂里没有一个亲朋好友。 隋轻驰看了看教堂顶,几盏吊灯都打开了,两边的壁灯没有,因为外面天气太阴霾了,他用英文对牧师说,可以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吗? 很快两名神职人员过来,把教堂里所有的灯,包括壁灯,甚至所有烛台上的蜡烛都一根根点亮了。 光充满了教堂,没有太阳,它在以自己的方式散发着圣光。 隋轻驰又回头对那两位神职人员说:“麻烦你们坐在这里。” 傅错没想到教堂的人这么给隋轻驰面子,几乎对他有求必应。 于是两名陌生的神职人员坐在教堂第一排,见证了他们的婚礼。 牧师打开圣经,用英文问他们: “隋轻驰先生,你是否愿意让你身边这位傅错先生做你的伴侣,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我愿意。”隋轻驰说。 他是用中文说的,牧师似乎也听懂了,点点头,又转向他: “傅错先生,你是否愿意让你身边这位隋轻驰先生做你的伴侣,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我愿意。” 牧师微笑着说:“那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他与隋轻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拿出事先摘下来放在兜里的戒指,牧师都愣了一下,左看右看有些失笑,最后隋轻驰把掏出来的戒指收进左手手心,垂在身侧,先伸出了手。他没有耍诈,伸出的是右手。 隋轻驰的手伸到他面前也像是要一把抓住什么似的,充满力量和欲望,一点都不想姑娘家那么矜持羞涩。傅错把戒指套上隋轻驰的无名指,那手指为他微微抬起了几分,他将指环沿着隋轻驰修长的手指推到那个印迹所在的位置,直至隋轻驰无名指的指尖抵在他掌心,感到那上面刺人的茧。 傅错看了看被自己亲手戴上戒指的手,满意地放下了。 隋轻驰低头拿起戒指,抬头看向他,他看的时候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