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提起那件大衣端详,挑眉道:“那可山寨得太好了,”又贴近了嗅了嗅,“怎么还有男香?”又凑过去闻了一下傅错,傅错往后避开,姚可笑嘻嘻道,“你身上可没有男香,只有香槟味,昨晚喝挺多的吧?” 傅错不置可否,起身走去吧台,那上面还放着昨天晚上两个人喝过的酒杯,难怪姚可要问东问西。他走过去默默收捡了东西,想起来吉他还放台上没收,一转身却愣住了——台上只有一把高脚椅,木吉他不在那儿。 “姚可。” “啊?” “吉他是你收了吗?” “什么吉他?” 傅错扭头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姚可,没说什么,自己走到后台的小房间,推开门,看见那把放在老地方的木吉他。 隋轻驰把木吉他还回来了。 他走过去提起那把吉他,隋轻驰还给吉他松了弦。 姚可从背后探进脑袋,八卦兮兮地问:“干嘛呀?怅然若失啊?” 傅错打量这间小房间,还和多年前一样,几把椅子,一张老旧得破皮的沙发,沙发旁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摞着两大摞cd,唯一的不同是这些cd不再只是欧美摇滚乐队的作品,更多是当红流行歌手的,隋轻驰的专辑也在其中。 傅错低声道:“这些cd一直就是这么摆着的吧……” “啊?”姚可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没什么。”傅错把吉他放进了袋子里。 隋轻驰应该没有在这些cd里发现他的cd,他应该也不至于特意坐下来在这好几十张cd中翻翻看有没有自己的cd这么无聊,傅错努力如此说服自己。可即使隋轻驰真的看到了,知道这儿有他的专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酒吧点唱乐队,不听他的歌才奇怪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 第六十章 这段时间钟岛代替ak成了酒吧的常客,随着节目播出,认识钟岛的人也越来越多,酒吧驻唱有了他的加入,客流量明显地递增了。客人点的歌也都千奇百怪,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磨炼了。 被点到最多的其实是隋轻驰的歌,原因也显而易见,大家觉得他长得像隋轻驰,拿他当代餐使了。钟岛对当隋轻驰的替代品已经不如最初那么反感,但傅错看得出他多少还是不乐意的。归根结底十八岁的钟岛还是比十九岁的隋轻驰更能忍的,比如没有说出我唱一首十万这样的话。 结束了当天的驻唱,影子和小满他们都走了,钟岛却没走,傅错纳闷:“你还不回去吗?”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钟岛打量酒吧里剩下不多的客人,问。 傅错说没有。 钟岛的样子有点闷,最后点点头,往吧台空椅上坐下,说:“那我等你下班吧。” 傅错看了看手机时间:“还得两个钟头。” “我知道。”钟岛说。 傅错不知道钟岛执意等他要做什么,看这少年如此闷骚的样子,估计不等到酒吧打烊他也不会说,就没理他了。很多时候对付隋轻驰的那一套拿来对付钟岛是绰绰有余的。 那天钟岛等满了两个钟头,等到最后一个客人也离开,酒吧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傅错把酒杯清洁后一只只挂好,钟岛就站吧台边仰头看他一只只挂酒杯,两个人相处得倒也相安无事。 最后傅错擦了擦手,问:“有什么就说吧。” 钟岛说:“我想请你听我唱一首歌。” “比赛的曲目吗?” “嗯。” 傅错把抹布放下,绕出吧台,走到一旁打开了舞台方向的灯,说:“唱吧。” 钟岛低下头嘟囔了一句“也没说要上台唱”,但还是边掏出手机边走了上去。 台子中央还摆着那只高脚凳,钟岛走过去坐下,手机外放出伴奏,傅错只听了不到一个小节的前奏就认出来,愣住了。 是《beautiful》。 钟岛坐高脚椅上,准确地说是猫着背蓄着一股力把自己钉在那儿,他腿没隋轻驰长,是曲起来抵在椅子腿上的,像个忍者,正低头专心于手机里的歌词。傅错蹙眉打量着他,想不通他选了西风的歌是刻意还是巧合,但等钟岛的声音出来,脑子突然就可悲地转过弯来,钟岛可能压根不知道这是西风的歌,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这是隋轻驰的歌,早就和西风没什么关系了。 然而明明歌词还是老样子,伴奏还是老样子……他是该怨隋轻驰不肯给他一个安宁,还是感谢隋轻驰让西风的歌没有被遗忘和埋没呢? 钟岛低头看着手机歌词,看得出他很努力想要投入进歌词的世界,想要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在他面前显露出它的真谛,可他始终是一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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