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转头走到前面了,傅错至今记得那个笑,从十五岁到二十岁,在一起五年的时光里,隋轻驰学会了最自然流露的笑。隋轻驰的笑总是让他意犹未尽,也许是因为他老是笑到一半就转过头,笑到最灿烂时似乎就一定要离开。 后来隋轻驰买了那件骷髅t恤,倒不是因为那个骷髅头很酷炫,而是因为颜色红得很像他旧情难忘的前t恤,而且刚好在打折。 隋轻驰走了有多久了?他下意识算了算,到今天是第五十四天。 迪伦显然很喜欢隋轻驰,傅错听着对方唱《beautiful》,能从他的唱腔和台风中感受到隋轻驰,但终究只是浮于表面的模仿,一破音,不单是他,连ak和谭思都忍俊不禁了。 给迪伦几句鼓励后,他们还是婉拒了对方,迪伦离开后,傅错在收拾音箱,ak在背后吞吞吐吐道:“我觉得吧,错哥你还是不能把目标定得太高了……” 他说得很委婉,傅错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背对着两人点点头:“我知道。” 那天ak说想减肥,他们就又一起走了大桥,桥上人行道的宽度不够三个人并排走,以往总是ak和谭思走前面,他和隋轻驰在后面跟着,虽然隋轻驰不怎么说话,但在他记忆里依然有很强的存在感,因为就算是他不说话的时候,自己好像也会注意他,会留意到他听见ak讲完某个笑话低头偷笑,或者望着江面两眼放空,又或者一阵寒风吹来,转头问他“冷吗”,然后握住他的手揣进自己的衣兜,又或者,在盛夏的夜晚,当ak和谭思忙着吵架拌嘴时,忽然说一句“吉他包我帮你背”…… “这两天微博上很多人在问专辑的事,”谭思说,“重录专辑也不时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我们现在连新主唱都没找到,还是应该和歌迷说一声。” 谭思的声音打断了傅错的思绪,是啊,是该给个准数了,已经有西风的歌迷把专辑出不了的账算在隋轻驰头上了。傅错知道这些歌迷未必是真的想要这张专辑,只是想要隋轻驰为这件事负责。隋轻驰的体质可能真的有问题,他至今没上微博,没有回复过那些质疑咒骂他的评论,整整五十四天过去,西风的歌迷好像依然沉浸在被他无情抛弃的情绪里,恨他恨到了骨子里。即使隋轻驰粉丝多,血厚,可是一百句我爱你,也敌不过一句我恨你的威力。 傅错说:“专辑还是出吧。” ak欣喜地道:“不重录了?” “不重录了。”傅错说。 谭思默不作声看了他一眼,ak颇欣慰地拍拍傅错的肩:“错哥你总算想通了!” 傅错没说话。 ak又担心起来:“可隋轻驰那些粉丝会不会觉得我们在靠他圈钱啊?” 傅错沉吟了一会儿:“我有个想法,你们看行吗?” 谭思和ak齐声问:“什么?” “专辑我们只发一千张,不赚钱。” 谭思愣了愣,随即便点头:“我没意见。” ak叹了口气:“行吧,这次我也认了,但是我们不赚可以,隋轻驰不赚钱那哪儿行啊,他粉丝肯定又要发疯!” “那就把他的那份算上,其余我们按成本价算。”傅错说。 “唉,那错哥你可亏大了,我和谭哥也就是打个鼓弹个贝斯,你又作曲又编曲又监制的……结果最后等于帮隋轻驰做了张专辑,没准儿我们怎么做隋轻驰的粉丝都会鸡蛋里挑骨头……” “那是她们的事,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晚上傅错给隋轻驰发了条微信:专辑会按计划出,收益到时候我转给你,你有意见吗? 隋轻驰没有回复。傅错放下手机,他料到了。 专辑的母带和样盘都有现成的,1000张制作起来非常快,专辑要发的消息终于带走了一部分对隋轻驰的集火,这样所有人都明白隋轻驰是做完专辑才走的。傅错剪辑了一个五分钟的试听音频在微博放出,他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听完这些作品,会让那些咒骂隋轻驰的歌迷更加怨恨隋轻驰的离去,还是想念他在时的美好。 这个试听音频被转了上千次,收获的更多是惋惜和祝福,傅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隋轻驰这个人可能是有各种毛病,但隋轻驰的演唱就像精致的艺术品,它唤不起一点点恶。不管你有多么讨厌他,你都没有办法在他唱歌的时候骂他。 矛盾,但又迷人。 他岂不就是这样的吗? 西风的第一张专辑,在当晚一秒售空,隋轻驰的微博终于清静了一些。傅错放下手机,仰躺在床上,天花板上还是同样的光慢悠悠地滑过,只是盖在自己身上的就只有被子,不会再有别的,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睡不着的时候,他会循环这张专辑,听隋轻驰唱着那些沧海桑田也不变的爱,起初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