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都没了,再说这些对死者不敬……” “您说什么?”荣锐惊讶地打断他,“人没了?王桂玉也死了?” “是啊,有……七八年了吧?”老校长掐着指头算了算,说道。 2012年,马强被割喉而死,王桂玉被警方逮捕,折腾了几个月,最后因为证据不足又被放了出来。 虽然警方宣布她无罪,但婆家人早已对她恨之入骨,认定她水性杨花,勾引野男人杀了马强。所以王桂玉在村子里根本待不下去,勉强过完春节就离开了。 之后她变卖了家中的房产,在靖川市租房居住,考了母校的专升本,两年后又考上了研究生。 研究生毕业以后,她离开了靖川市,在长三角一家医药公司做研发,几年后,公司组织优秀员工出国旅游,她在国外与同事走失,经当地警方多方寻找,在一处海滩的礁石缝里发现了破碎的衣物和饰品,最终被判定为溺水而亡,葬身大海。 “自从马强死了以后,王桂玉就离开了我们马王村,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有回来过。”老校长说,“我知道她的死讯,还是2023年的时候,一个跟她上同一所大学的学生回来过寒假,跟我说师姐死了,死在国外,连尸身都没能带回来。” 提起这个老校长叹息不已:“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王桂玉这姑娘,从小儿就比旁人都聪明,比旁人都努力,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左右拗不过命啊。” 命?到底什么才是命?萧肃茫然地想,命这个东西,真是玄而又玄,它不管你是否聪明,是否努力,甚至不管你作恶还是行善,就这么自顾自地支配着你的人生,你的一切…… 王桂玉可以算是农村女人奋斗的典范了,少时努力学习,青年嫁人生子,中年遭逢巨变,仍旧勇敢地回到校园,重新开始…… 可是命运分配给她的,仿佛只有苦难,只有折磨,不管她怎么努力生活,仍旧摆脱不了悲剧的结局。 下午三点半,萧肃和荣锐告别老校长,离开了马王村。 车子行驶在阳光斑驳的村道上,萧肃的心情却十分沉重,一方面是为王桂玉的命运感到唏嘘,另一方面……线索又断了。 看到那本点名册的时候,他一度怀疑王桂玉就是替石鹏报仇的人,毕竟初恋是最难忘的,性格极端的人很可能记一辈子。而且她曾经是谋杀马强的嫌疑人,即使最后洗脱罪名,仍然有指使杀人的可能性。 可是她竟然死了。 2023年,至今足足有六年,而死人是没办法从坟里跳出来杀人复仇的。 “在想什么?”荣锐见他沉默不语,问道。 “哦?没什么。”萧肃说,“看来今天白跑一趟了,王桂玉已经死了六年了,不可能是复仇者。” “确实,我也没料到她已经死了,还死得这么蹊跷。” “蹊跷?为什么?”不是普通的坠海吗? “其实不光是她的死,她的整个人生际遇都透着蹊跷。” 萧肃奇道:“怎么说?” 荣锐道:“王桂玉,农家独生女,1996年全村唯一的女大学生,和班长情投意合,八年后却嫁给了害死班长的仇人。然后被家暴,指使情夫反杀丈夫,遭到婆家迫害,离开农村继续求学,一路念到硕士,成为大企业的工程师……最后居然在海外旅游时坠海身亡,尸骨无存。” 被他这样抽筋扒皮地总结一番,萧肃也体会到了一丝违和感——这种跌宕起伏的人生剧本,连猪精佩奇都不敢写吧? “即使这样粗粗一算,她的履历也够传奇的了。”荣锐道,“我现在很想知道,如果把细节填补进去,她还会给我们什么惊喜。” 顿了下,他对萧肃说:“哥,你帮我在umbra上跟老孙说一声,我要石鹏、马强和王桂玉三个人既往所有的履历,尤其是王桂玉的,越详细越好。” 孙之圣办事总是雷厉风行,只隔了一天,该查的已经查到了。周三傍晚,萧肃一下课便接到荣锐的通知,叫他去loft开会。 孙之圣和吴星宇“同居”了这么些天,肉眼可见地滋润了不少,皮肤白了,衣服熨帖了,连五官似乎都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萧肃真心夸赞了两句,孙之圣却殊无喜色,忧心忡忡地说:“不要吧,我这张脸可是百年难遇的极品,当初专门请专家做过分析的,记忆度为零……这要是变得跟你们似的,我以后还怎么往国安高层发展啊?” 萧肃没想到自己马屁拍马腿上了,一时间十分尴尬。荣锐却诚恳道:“我哥只是客气一下而已,即使他说真的,你的记忆度也不过从零变成了零点五,离我的一百分还差很远,所以你不用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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