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磕在自己膝盖上,开始仔仔细细地回想起遇到刘介以后的桩桩件件。 他在表明他也喜欢她之前,似乎就是一直对她有礼包容有余,却真实亲近不足——就好像她被呛着,他不会直接给她拍背顺气;她把甜蜜饯喂到他嘴边,他甚至还会先伸手取下,才放进嘴里。 那时他应当还没有喜欢她,可她什么都没觉察到,因着他一点点的有礼包容就一厢情愿地一头扎了进去。 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烛芳往深里想了想,仿佛就是她在沂安县官府同他说“不想再喜欢他”以后。其后在马车上他便有反她一直以来的认知,比如向她坦诚他其实不喜欢喝药这种小事,就像是当着她的面把面具一层层撕下来。 这样一想,他最终会对她说出“喜欢她”的那番话,似乎就是在确保她真真切切是喜欢真实的他以后。他这个人,连感情这种东西,也能带着理智小心谨慎地求证,与她一点都不一样。 再之后的逐渐亲近,纵然纵容举止可一时伪装,但眼眸里的神情却无论如何是伪装不了的吧? 他大概真的没骗她。 烛芳想明白这一条,眼泪也彻底收敛住,用手擦干净眼眶周的余热,这才惊觉窗纸上照的光已经变得灰蒙蒙一片。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雨滴浇打在叶片上的声音好似密集的翻书声。 烛芳舒口气,慢慢站起身点燃了就近的蜡烛。 门外也就在这时响起轻轻的扣门声。 她一怔,以为是刘介,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门外人的声音便已传来,“烛芳姑娘,我来送饭。” 是山茶。 那刘介到哪里去了? 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的第一瞬,她便强硬地把它压入心底,赌气地想不要管他,伸手抽开门栓,回应道,“你推门进来就可以了。” 山茶果真推门而入,凉意裹了一身。 烛芳站在门后,瞧不见门外大部分景象,只能看见山茶掩好门,走到桌旁放置好食盒。她一碟一碟端出吃食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问,“怎的,和公子吵架了?” 烛芳偏过头,闷声道,“是他先惹我生气的。” 山茶叹口气,“纵然公子有错,可他毕竟还生着病,外头现在下着雨天也变凉了,他站这么久身子恐怕要吃不消。” 烛芳愕然,“他,他在外头?” 山茶点头,“回廊上呢。”布好菜后整整袖子提起食盒,出门离开时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烛芳这下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没了,犹豫片刻,伸出一根手指头探到门缝边试了试温度,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效果,她总觉得外头必然是要比这房里冷上许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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