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不合适, 如今她的模样明显比他小得多,怎可能是他的母亲,更何况,他若是唤她母妃不小心被旁人听见了,只怕会教人以为他们两人都疯了罢。 姑姑?也不好, 她是他珍之重之的人, 他唤长说为姑姑, 不想让她与长说姑姑混淆。 姐姐也不行...... 妹妹就更不好了! 顾闻祁在心里把所有能唤的称呼都想了个遍, 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 闻祁唤她母妃, 的确不合适, 虞归晏沉吟须臾, 道:“那便唤......” 只是她的话未说完, 他便突然道:“唤晏晏好不好?” 他弯唇笑:“便唤晏晏好不好?” 晏晏。 他说不清为何独独选了这个称呼,但这般唤她,总是教他心生欢喜。 长说犹豫着道:“世子, 小姐毕竟是您的长辈,这般唤小姐不太恰当。” 顾闻祁却是道:“现下我年长晏晏岁余,称呼晏晏为长辈未免不合适,若以同辈兄妹姐弟相称,我们二人之间又着实没有旁的关系,教旁人听见难免起疑,若是顾玄镜身边的人听见了,只怕后患无穷,既如此,便在人前唤‘乔二小姐’,无人之时,我便唤晏晏。” 虞归晏在顾闻祁唤她“晏晏”时也是吃了一惊,可一听顾闻祁这般一解释,倒的确是最合适不过的称呼了。 “话虽如此......”长说迟疑不定。 顾闻祁沉默片刻,道:“其实也可以人前人后都唤‘乔二小姐’。”他眼底闪过些微暗沉,却更衬得略微苍白的脸色精致妖异。他看向她,语气委屈,“可我不想与您那般生疏。” 他越发往她怀中靠去,嗓音微微沙哑中隐隐透着一丝一如既往的撒娇意味:“母妃。” 顾闻祁在虞归晏膝下养的时日不长,可或许因着她是第一个亲近他的人,他对她的感情是最深的,也最是依赖于她。但饶是如此,他也鲜少对她撒娇,更多时候甚至是他陪在她身边,安慰她,教她在长乐院中的时日没有那般难熬。 也因此,面对他的撒娇,她向来无法拒绝。 虞归晏遂对长说道:“无碍,一个称呼而已,也的确没有更合适的了。”她转而对顾闻祁笑着打趣道,“更何况,我也相信,闻祁不会因为唤我为‘晏晏’便不尊重我了,是不是?” 顾闻祁立刻回道:“怎么会?” 长说到底没再说什么,可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可究其原因,她也言说不清。 ** 顾闻祁与长说离开乔府时,天色尚早,更漏转过几更,夜色转浓,乔府熄了灯,幽静一片,与此同时,贤王府却是灯火通明,待得夜深人静,烛火转暗。 夜色中,灰衣人自贤王府踱步而出,姿态悠闲。 待得踱步至深巷中,夜风起,黑影躬身跪于灰衣人面前:“贤王信任主子,未曾派过人手探查客香居刺杀一事。” 慕先生接过黑影手中信函,不轻不重地轻笑了一声,那笑似嘲讽还轻蔑:“贤王虽是个蠢的,却不像太子,蠢而不自知,倒也方便。”他道,“顾玄镜呢?他近来如何?” 黑影回道:“乔老太君寿宴一事后,镇南王并未出过隆宴宫。” 慕先生低低笑了一声:“看来客香居和乔老太君寿宴上给的提示不够啊。”信函并未拆开,在他手中顷刻间化作灰烬,“倒是该去乔府与隆宴宫瞧瞧了。” 他松开手,灰尘便从掌心滑落:“勿要打草惊蛇,你派人远远盯着顾玄镜,禀告他的行踪即可,旁的,勿要多管。” ** 乔青澜送了羹汤去隆德殿,却被再次告知镇南王已是歇下了。 自乔老太君寿宴后,她再没见过顾玄镜,哪怕是特意堵他,也是遍寻不见人影。与其说她找不着他,倒不如说他铁了心在躲着她更合适。 其实自虞归晏死后,她便搬到了外头的宅子去。也许顾玄镜是顾念着当年之恩,对她的照顾并不少,可却也再未去探望过她,只是在衣食住行上从不会少了她的。 便是此次赏春宴,也未曾与她同时进京,只是派了人护送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