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在腰际的手似有松动,她越发沉了语气:“毕竟连人都会认错,这份深情恐怕也不过如此罢了!只望殿下莫要因为错认而后悔才是!” 顾玄镜蓦然一愣,安乐会因为他错认而对他失望?他蓦然想起安乐自尽那日空洞至极的笑,环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分寸。 他不能认错安乐! 他不能再教安乐失望! 虞归晏便是趁着顾玄镜愣怔的片刻,猛然挣脱了他的禁锢,支开窗便要往外逃去。 可顾玄镜等了这般久,又如何会允许她轻而易举地逃了? 虞归晏不过刚出了房间,便觉腰身复又一紧,天旋地转间便再次回到了那人怀中。 她心间的火气彻底被勾起,她已是避了再避,可顾玄镜为何便是不肯放过她?难道她便是那等可以任由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卑贱之人吗? 当年他因为乔青澜而宠爱她,她便要逆来顺受着,活成他心目中乔青澜的模样;如今他对她求而不得,又失而复得,她便要感恩戴德地受着吗? 她是人,不是任人亵.玩的玩偶! 她冷笑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这次,她连尊称也懒得用了。 顾玄镜不是没有听出虞归晏言语之间的火气,可他不敢放开她,他怕他一松开,她便不见了,他不知道人生还能有多少个十年,他又还能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去寻她。 他喑哑着嗓音道:“安乐,我只是怕你离开。” 虞归晏怒极反笑:“好,我不离开,你先松开我。” 顾玄镜灰暗的神色瞬间点亮,犹如点点星火燃烧,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真的不走?” “你我之间差距悬殊,我便是跑,又能跑到何处去?”虞归晏缓缓道,“你先松开我,我们进房间再说。” 顾玄镜环抱住虞归晏的手微松须臾,到底是顾念着方才她从他怀中逃走过,他虽是松了些,却完全地禁锢着她,让她无法逃出他的掌控分毫。 两人静默须臾,他松了些许,她也没有逃离的迹象,他似是放心了些,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便要去牵她的手:“好,我们进去。” 她缓缓抬起了手,似是要回握住他。他脸上的笑意更深。 却是在下一瞬间,清脆的声响久久回荡在两人耳畔。 顾玄镜的笑僵硬在脸上。 虞归晏趁机后退,只冷笑道:“殿下如今可是信了臣女不是镇南王妃?” 曾经的虞安乐又如何舍得伤顾玄镜分毫?哪怕是他的心上之人,她也是咬着牙,小心翼翼地护着,如何会舍得打他? 虞归晏的目光太冷太沉,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眷念或是恨意,那些过往仿佛如烟般早已消散无踪。 顾玄镜如坠冰河,浑身凉得厉害。 虞归晏却是不管不顾地转身往外跑,但不待她跑出多远,迎面而来的两人却是让她蓦然止了步伐。 ** 顾闻祁本是在花园遍寻不到人,方才冒险往后宅而去;闻清潇却是见虞归晏离席太久,忧心她出了事,便寻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恰巧在月门处遇见了,却也没想到会还未走至后宅,便见虞归晏云鬓散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虞归晏看见顾闻祁,有过一瞬间的犹豫,想要朝他而去,可身后是顾玄镜,她若真是朝闻祁而去,不亚于坐实了她镇南王妃的身份。但她也不可能便直接止步于此,顾玄镜很快便会追上来,她不想再与他纠缠不休。 权衡只在片刻之间,而后她便迅速迈开了步伐,跑到了闻清潇身边,作出了痴儿该有的反应,满脸畏惧地扯住了他天青色的广袖,低声着惴惴道:“我怕。” 虞归晏现下的状况着实有些骇人,脸上惊魂未定,脸侧更是布满细细密密的红痕,如云发鬓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