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弟墨止。我兄弟二人原本在涿州务农,被七杀门一路追杀逃到京城,想至高家寻个庇护,还望老国公收留。” “七杀门不过是个小门派,倒是不足为惧——可高家却也不是冤大头。你们无缘无故便替高家招来了这样一份麻烦,又能替我们做些什么?” 方才被他顶了一通,镇国公的态度竟反倒好了些许,语气也略略放缓了些。还不待穆羡鱼开口,边上的墨止忽然认真道:“如果府上还有像九少爷的院子那种罩子,我们还可以帮忙打破的!” 高天赐的面色不由微变,眼中便带了些许尴尬,别过头无奈地轻咳了两声:“那是封印,每设一个都要花上大力气才行。你们打破了一个已经闯了大祸,哪里还能再弄来别的叫你们折腾?” “你花了大力气设下的封印,被人家一不小心就给弄破了,还在这里有什么话说?” 镇国公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儿子,脸色便忽然沉了下来:“高家倾全族之力供你修炼,如今一把年纪了一事无成,居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孩子给压了过去,你觉得很威风么?” “老国公倒也不必急着发火——以小民看来,问题怕也不全是出在二爷的身上。” 穆羡鱼在边上不嫌事大地看着热闹,瞅准了时机插了一句,见着两人的目光一起转了过来,才又浅笑着道:“我兄弟虽然世代务农,却也听那七杀门来的人说过什么木系、水系之类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舍弟是土系,土克水,正好能打破那一层水系的封印。因而倒也未必就是舍弟的力量有多强,不过是碰了个巧罢了。” 听了他的话,高天赐的面色才终于好了些许。转向镇国公正要说话,却又被自家父亲的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只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不敢再擅自开口。 镇国公瞪了一眼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才又转向了穆羡鱼和墨止,眼中便隐隐带了几分疑虑:“你们两个都是土系么?老夫还没见过几个土系的修士,传说土系现世则天下大乱,老夫乃是当朝镇国公,势必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 “舍弟是土系,我倒不是。” 穆羡鱼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却忽然闪过一丝利芒,意味深长地缓声道:“不过——天下大乱这种话,也不过是有心人说来骗人的罢了。老国公若是将它当真,难道不是有些太过儿戏了么?” “这世上原本就有些事听着像是儿戏一般,你自然可以不去信它,却也不能当作它不存在。” 镇国公淡声回了一句,忽然若有所思地迎上他的目光,半晌才轻轻摇了摇头,极轻地叹了一声:“我其实很不愿意同你说话——你的眼睛会让我想起一个人……” “老国公方才不是已经想起来过一次了么?” 穆羡鱼不由无奈失笑,垂了视线错开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莫非在下当真与老国公的那位熟人这般相像,以至于老国公只要一见到小民,就忍不住会想起他来?” “不是我刚才说的那个人,是另一个——罢了,此事不说也罢。” 镇国公摆了摆手,原本沉毅的面容竟仿佛瞬间浸润过些许柔软,却只是一闪即逝,摇了摇头起身道:“老夫不懂修炼之事,但依天赐所说,你们兄弟两个大概也确实有几分本领——若是愿意的话就留下罢,你们可还有什么条件没有?” “无非就是躲躲追杀,顺道混口饭吃罢了,能蒙高家不弃收留已是幸事,又哪里还敢有什么条件呢?” 穆羡鱼也跟着起了身,含笑应了一句。镇国公仿佛对他知进退的表现还算满意,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正要就此离开,外头却忽然传来家丁的禀报声:“老爷,九少爷不知跑到了哪里去,实在找不到了……” “让他跑吧——只要有了逃跑的心思,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得住的了。就算抓回来也已不可用,又何必为了一个废物多费力气?” 镇国公不以为意地淡声应了一句,又冲着一旁的高天赐道:“这两个人由你来安排——既然阿九跑了,那一处院子倒也恰好空了出来,就叫他们暂且住在那里罢。告诉天泰不要再追阿九了,如今府上仍在禁闭之中,做什么事都不要太大张旗鼓,免得落人口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