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听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子:“我是真的不饿。” 申屠川也不与她废话,拿了碗筷便亲自给她布菜,季听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只能一口一口的往下吃。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个夹菜一个吃饭,转眼小半碗饭就吃干净了。 明显感觉到季听的速度慢下来了,申屠川才放下筷子:“不过是看见几个要行刑的犯人,便让你几日吃不下饭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不会是在我这里安插眼线了吧。”季听小声嘀咕一句。 申屠川淡漠的看着她:“宫中大小事,会有我不知道的?” “那你说说,我见完那几个人后又见了谁?”季听不服气。 申屠川扫了她一眼:“一个差点被欺辱的小太监。” “……还真什么都知道,”季听声音小了些,“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管管太妃殿那群人呢?” “宫里的腌臜事多了,都要我管?” “你是督主啊。”季听蹙眉。 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讥讽:“那又如何?我能救他一时,还能救他一世?与其指望别人,还不如自己想办法自救。” “可他就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太监。”季听不认同。 申屠川看向她:“谁又不是从那一步走过来的?” 季听张了张嘴,突然无法辩驳,因为她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申屠川的过去,好像他从一开始便是风光无限,从未有过艰难的时候。 两个人对视许久,申屠川先一步别开脸:“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刚要离开便感觉手被握住了。他顿了一下,低头看向季听。 “你可不可以不要杀那个宫女的家人?”季听小心翼翼的问。 申屠川沉默一瞬:“不杀,然后呢?让所有宫人心存侥幸,觉得自己死了家人也可能会活着,你可知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季听咬住嘴唇。 “我告诉你会有什么后果,后果就是大量宫人自戕,多到我都无法控制的地步,到时候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很可能死成百上千口人,你若是想要看到如此场景,那我便随你的意,不杀他们,”申屠川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现在,你告诉我,杀还是不杀?” 季听的喉咙发干:“也许没那么糟……”话说到一半,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今的自己之所以还愿意活着,无非是因为不想连累父母,若是没了这一层牵挂,她早在入宫当日便自尽了。 屋子里静默一片,季听的眼眶微微湿了,她握着申屠川的手无力松开,许久之后低着头道:“我知道了。” 申屠川盯着她的头顶,半晌什么都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季听因为申屠川来一趟,变得更加郁闷了,可偏偏又挑不出他的错处,毕竟站在他的角度上,好像说什么都很有道理。而当天晚上,他又来了,专门盯着季听吃完晚膳才离开。 季听坐在屋里发了会儿呆,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胡思乱想了,于是起身朝外头走去。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正要回去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娘娘?” 她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站在花坛中,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季听沉思一瞬,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娘娘,我是林琅!”小太监惊喜的跑过来。 季听恍然:“林琅啊,我竟然没认出来。”昨日这小太监一脸的脏污,眼睛哭得也肿了,跟现在这个明眸皓齿的家伙哪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她看了眼他手中的铲子,顿了一下蹙眉:“不是说让你多休息几日了么,怎么还出来干活?” 小太监尴尬一笑,将铲子藏到身后,季听忍不住又追问几句,结果就看到他眼眶越来越红,最后直接扑通跪在了地上。 季听吓了一跳:“你脑门上的伤还没好呢!不准磕头。” 正打算磕头的林琅一愣,顿时不敢动了。季听看着他用这么一张绝美的脸做出一副傻兮兮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求我什么就直说,我能允的必然会允。” “真的吗?”林琅不敢置信。 季听点了点头:“说吧,什么事。” “奴才、奴才想去娘娘宫里当差,”林琅说完有些紧张,“奴才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报答娘娘的恩情,还请娘娘允了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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