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亲自去门口接了过来,受伤的胳膊一用力就有些疼,她差点把水摔了,好在门一关上申屠川便从她手里将水接走了。 锦帕用热水绞了一遍,申屠川便一只手捏着她柔软的手心,一只手拿着锦帕帮她擦拭伤口。 只是锦帕还未碰到胳膊,季听便“嘶”的一声。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看向她,季听讪讪:“我能忍住,您继续……” 话音刚落,锦帕便落在了伤口上,季听没忍住‘嘤’了一声,眼角瞬间泛起泪花。她的声音让申屠川更加烦郁,想到这伤口是因为自己造成的,他便生出一股奇异的憎恶,可憎恶的对象是谁,他却一时弄不清楚。 申屠川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主儿,虽然已经尽量放轻力道了,等他把上头的药粉都清掉,还是有几处已经凝结的口子重新流血了。季听生生疼出了一身冷汗,眼泪汪汪的看着申屠川,心里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出了毛病,非得把他叫来给自己庆生。 申屠川淡定面对她的委屈,打开药粉后便要直接倒上去,季听心里一惊:“疼吗?” “不疼。” 季听放心了,重新放松胳膊,然而下一秒,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差点升天。在惨叫声要溢出来的瞬间,她嗷呜一口咬住了申屠川的胳膊,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袖子上,许久之后才稍微缓了过来。 此刻汗已经将衣衫浸湿,季听虚弱的看向他:“……不是不疼吗?” “这算什么疼?”申屠川冷着脸反问。 季听哑口无言,许久之后才小声询问:“你怎么会随身带金疮药?” “世道凶险,总要备着才行。”申屠川看她一眼,起身便走向窗户。 季听急忙跟过去:“你这就回去了?” “你需要多休息,”申屠川说完看了眼她的手腕,“此药需三日换一次,药我留下了,你记得涂。” 季听想说才不要这种疼得要死的东西,可话还没说出口,她便意识到伤口好像已经不疼了。不仅是药带来的疼痛消失了,就连伤口本身的疼也消减了不少,她一脸神奇的看向他:“这药……很贵吧?” “不值钱。”申屠川看了眼她脖子上的银子。 季听感觉神奇:“真的吗?价格便宜效果却这么好,你在哪买的?我改日让爹爹去多买一些。” 此药乃是百余种百年药草磨制而成,是一云游神医赠予他的,世间恐怕再无第二瓶。申屠川眼神暗了一瞬:“还想再受伤?” “……不了吧。”季听立刻怂了。 申屠川看她一眼,打开窗户便要离开,季听忙道:“你还未祝我生辰快乐。” 申屠川顿了一下,又从怀中掏出另一样东西扔给她:“贺礼。” 季听抓住他丢过来的盒子,微微有些不满:“这么小吗?” “若是不喜,改日我再补给你一个,你现在最需要什么?” 季听撇了撇嘴:“我最需要一个夫君,来结束我每日相看男子的痛苦,你能给我吗?” 申屠川不语。 季听叹了声气,低头将盒子打开,看到里头是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么贵重的东西,他竟然随手丢了过来,若是摔碎了……不对,他干嘛要送自己这么贵的东西?! 季听意识到这东西贵重到能换一座城池后,顿时觉得手脚发软,她看向窗外,那人已经走得没影了,想要还他只能等下次见面。她脑袋晕乎乎的,拿着夜明珠去睡觉了。 这边申屠川连夜回了司礼监,更衣时匕首掉落,他才想起今日是去刺杀的。心中的烦郁更重了,且一想到这件事,脑子里便出现季听那条受伤的胳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出现,叫人不得安宁。 正当他思索要不要折回去刺杀时,目光落在了不小心露出一点的印记上,他顿了一下,将衣裳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完整的印记—— 比出宫前颜色重了一些。 申屠川微怔,随后瞬间明白了,是因为季听受伤,印记才重了一些。这么想着,他又联想起别的事,季听落水那次、季听去佛寺不舒服那次,好像每次季听不舒服,他的印记就会深上一分,而季听若是无忧无虑,他的印记便会越来越浅。 申屠川看向镜中的自己,沉默许久后垂下眼眸。 次日,皇上倚在龙榻上,有气无力的问一句:“季家女可婚配了?” “回皇上,”申屠川的眼睛如藏了万年坚冰,越仔细看越叫人遍体生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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