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有些别样的意味。 徐徕干看着大哥不说话,徐衡轻咳一声,对冉念烟道:“盈盈,跟我来一趟,有话对你说。” 冉念烟一颗心都在徐夷则身上,没注意眼前的细枝末节,以为徐衡要和自己说伤情,便匆匆出去了。 院里很静,没有乱看热闹的下人,执中院在仲秋的月色下无比清冷寥落。 冉念烟反手合上门,对徐衡道:“郎中说过什么吗?” 徐衡摇摇头,道:“不急,先说说你的事吧。” 冉念烟皱眉道:“我的事?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我的什么事比得上人命重要?” 她也想和颜悦色,可是做不到。 徐衡微怔,这样的神情,不像是对夷则毫无情分的。 然而他还是说出了之前想好的说辞,他要给这个女孩子一个选择的机会。 “盈盈,你也知道了,夷则他……他是我挚友的遗孤,更是裴家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撒下这样的弥天谎言,只是万般有错,错在当年文臣势力独大,把持朝纲,蒙蔽皇帝,把自己的过错推到无辜的裴家身上,更错在我一意孤行,夷则并没有错。” 人无法选择出身,也无法选择自己童年时的道路。 冉念烟知道,这段时日,面对或内或外的种种压力与非议,徐衡常常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太过武断,把裴卓的孩子接回大梁,一厢情愿地期待他能为生父昭雪。 或许让他留在突厥是一条更自由的路,他也不会再自己与嘉德郡主的恩怨中长大,在灭族的旧恨中挣扎。 冉念烟摇摇头,道:“您不应该自责,因为您养育了十年的人从不觉得您是错的,觉得您错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而这件事,归根到底和那些人毫无关系。” 一句话便把他从深渊中拉出,徐衡一阵恍惚,他想起徐夷则不止一次和自己提起,自己永远是他的父亲。 莫非那孩子也发觉了他心里渐渐蔓生的自责,所以常常提醒他,他并没有做错。 这世上或许还有别的道路,可走上这条道路,遇见这样一位沉默如山,却也宽厚如山的父亲,是徐夷则一生都不后悔的事。 “我没有选择……也不曾后悔。” 徐衡喃喃自语着,眼前仿佛又浮现出裴家灭门那日,西四牌楼下混着雨水流潦遍地的猩红鲜血,还有裴卓率领忠勇残军,北上寻找昆恩可汗旧部,却消失在茫茫大漠中,二十年间信讯全无。 他看向冉念烟,“可是你还有选择,如果夷则挺不过这关,你不必守着他,舅父自会为你准备妆奁。就算他挺得过这一关,也是我们欺瞒在先,婚事也算不得奏效,舅父一样会竭尽全力为你寻一门好亲事,断不会委屈了你。” 话不明说,可明眼人都知道,徐夷则前途未卜,没理由连累这个年轻的女孩子。 冉念烟道:“现在人还在伤着,我就算计起他的身后事,未免太无情,舅父以为我是这样的人?还是等等吧。” 徐衡在这些事上很是耿直,听不出冉念烟言下的婉转,还以为她真是准备考虑过后再给答复,也不再多言。 正在此时,房里传出说话声,两人回到房里,徐徕正和须发皆白的老郎中说话,见二人进门,老郎中拱手作揖。 两人也行了礼,询问伤势如何。 老郎中道:“这伤口是怎么回事,竟是生生剜去一块血肉。” ☆、第一百四十一章 老郎中是见过风浪的, 此时也寒着一张面孔,可见伤势之严重不可小觑。 徐徕道:“您老一定有办法。” 老郎中被徐四爷的客套吓得一身冷汗,赶紧摇摇头, “应当早些处理的,耽误久了伤口已有炎症。能做的都做了, 命是不会丢,可会不会落下毛病,只能看造化了。” 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