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是个外人,留的越久,知道的越多,越是麻烦,还是及时止损为好。 “可万一柳小姐回去后,和人乱说……”她还不知徐衡拘禁二人的缘故,不敢做主。 徐太夫人道:“不会,衡儿既然有意放她离去,就证明她根本一无所知。顺便把问彤叫来,我有话嘱咐她,不可惊动旁人,尤其要回避二房的人。” 若叫徐德和曲氏只道,两人又该趁乱算计自己的蝇头小利。 嘉德郡主见她说的客气,便代为转达了,看到徐问彤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一阵心酸,却又怕被她揪住质问,只好先让人把柳如侬带去一旁,之后才抚着徐问彤的鬓发对她道:“好了,去见老太太吧,有她在就不会出错。” 把徐问彤送去荣寿堂,嘉德郡主回到崇德院亲自送别柳如侬,先仔细盘问她那天为何遇见徐衡。柳如侬照实说了,只说徐衡和徐夷则在房里议事,具体商议些什么,她也没听清。 嘉德郡主凤眼眯起,暗暗冷笑着,果然又和徐夷则有关。 来人传信,说马车已套好,可以起程了。 嘉德郡主最后耳提面命,让柳如侬回去以后三缄其口,尤其不许把冉念烟失踪一事对外透露。柳如侬虽然答应,心里却是不服气的,不明白冉念烟失踪了,这些人不急着寻找,反而先遮遮掩掩起来。 几个从柳家跟来的下人早已被嘉德郡主吓得唯唯诺诺,再三感谢前些日子郡主对自家小姐的照顾,全然没用他们几人出力,执意要磕头,却被不耐烦的嘉德郡主被速速打发走了。 ··· 徐太夫人见女儿面色惨白,煞是心疼,却没心思安慰。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越是安慰她,她越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心里越气闷,不如先把那些情绪放在一边,尽力想想怎么解决。 “你觉得盈盈现在何处?”徐太夫人先让她自己说。 徐太夫人虽不知道徐衡撒下弥天大谎的原因,却知道他必然有说不出口的隐情,弄清轻重前,只能先帮他圆谎。 徐问彤哭道:“一定是被冉家抢走了!” 徐太夫人道:“那你又打算怎么办?” 徐问彤恨恨道:“自然是去冉家问个明白!” 徐太夫人道:“冉家否认,你该如何;承认,你又该如何?” 徐问彤收声了,她只是凭着怒意一鼓作气,还没有细致的计划,在徐太夫人接二连三的追问下,自然是再而衰、三而竭了。 “那还能怎么办?”无助之下,她恹恹地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抱着徐太夫人的膝头,跪在地上大哭,本有许多话想说—— “我就这一个女儿,自从离开天杀的贼子冉靖,我就是为了这女儿而活,否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可话到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出来倒像是在威胁母亲。她只能苦笑一声,暗叹,“罢了,盈盈若真有三长两短,我自然了无生趣,也随她去了便是,无复多言。” 徐太夫人怎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搂着她的肩头,叹道:“我去见见冉靖,若是盈盈真在冉家,他必然会知道的。我和他说清楚,我们不是不许盈盈回去奔丧,他们大可不必这样……” 徐问彤方才立下死志,也不再言语,只是轻轻点头。 ··· 驿馆客舍内,夏师宜敲着早被封死的窗,冉念烟无声地坐在榻上,仿佛从未动过。 “他敢把咱们关在这里,就一定算好了咱们逃不出去。” 她话音未落,夏师宜回头道:“其实不必找什么破绽,这样的门窗,只需一掌便可击碎,连兵刃都不用,只是现在是白天,窗外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我不敢动手而已。可是,您就没想过逃出去?” 冉念烟抱臂叹道:“想啊,可逃出屋子容易,逃出他的算计才是最难的。娘亲迟早会发现我不见了,到时又是一桩麻烦事……可我若回去了,舅父能放过我?谁又来稳住你?” 夏师宜无奈道:“您既然不让我伤害镇国公,我绝不会忤逆您的意思……难道您已经不信任我?” 冉念烟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多年来唯一可以过命的朋友。 她道:“我信你,可我不信任刘梦梁……我总觉得他知道更多秘密,所以舅父也只能听之任之。而刘梦梁当初选择你,可能就已想好了要在徐家布局。徐衡保守的秘密绝对是关键,可惜咱们并不知道。现在手中没有可以出其不意的优势,这就是最大的劣势了。” 夏师宜沉默了,心中却是天人交战。他从衣襟中拿出一张薄薄的纸,递到冉念烟面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