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久没去过了。” 徐衡道:“放心,那张桌子还留着。” 父亲惊讶道:“这些年是谁帮我料理的?” 话已出口,他才明白,除了眼前的徐衡,还能是谁? 父亲叹道:“总觉得咱们七个人……或者六个人,还有机会重聚一次,那地方若叫别人占去了,太可惜。” 母亲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徐衡也就此打住,将话题转移回薛氏身上。 若不是因为兄长送冉念烟回来,母亲本不想见他,现在她才恍然明白兄长为什么要将女儿带出去,为的就是寻机会和她说话。 母亲暗笑,让奶娘带徐夷则和冉念烟去西厢,她倒要听听徐衡有何高论。 冉念烟自然是不愿意的,和徐夷则相处了半日,已让她筋疲力尽,现在父母舅舅都不在了,让她和他独处,岂不是要她的命。 何况她一直觉得眼前的徐夷则并不是十三岁的孩子,换句话说,他也有上一世的记忆。 回想起在外祖母房中的暖阁内,徐夷则对自己说出意味不明的话,直到现在她依然不寒而栗。 “盈盈,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去想。” 这是在试探她,难道他知道她的秘密? 不行,在摸清他的底细之前,她不能先露出破绽。 只是看他疏远淡漠的神情,当真和慈宁宫中的是同一个人吗? 冉念烟不由得为自己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感到可笑。 西厢里,奶娘斟过了茶就退到一边,却见两人没有说话的意思,徐夷则泰然自若地坐在长榻上,轻轻转动着炕桌上的茶盏,另一侧,冉念烟靠在大迎枕上魂飞天外,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估么着正房里的谈话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总不好就这么僵着吧。奶娘轻咳一声,未开言先带笑意。 “夷则少爷三年前着意送来的蜜渍葡萄,我们小姐可喜欢呢,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只在西北才有呢,要是京城也能买到就好了!” 徐夷则道:“喜欢就好。” 奶娘道:“小姐赏我尝了些,我这年纪,吃起来有些甜过头了,倒是正适合小姐——您没看吗,方才吃糕饼,净捡着最甜的凤梨馅儿拿呢!” 她呵呵笑起来,笑到一半,发觉只有自己一个人热闹,原以为小姐能应和着说几句客套话,就此把话匣子打开,谁知她依旧沉默,甚至没正眼看徐夷则一眼,毫不在意身边发生的事。 这下又没了话题,奶娘只好接着问他:“我们这些妇孺出不了远门,别说去西北了,这满院子的人恐怕连京城都没出过,平日也就靠道听途说知道些外面的事。夷则少爷给我们讲讲您跟着舅老爷走南闯北的见闻,可好?” “表妹怕是和一般的孩子不同,不爱理会外面的闲事。” 徐夷则的话似一记大锤敲击在冉念烟心头,的确,她方才的表现镇静得不像个六七岁的孩子该有的天真和新奇。 “我……我在为爹娘的事发愁呢。”她咬着嘴唇,闷闷不乐地说。 这倒勾起奶娘的伤心事,叹道:“夷则少爷莫要见怪,小姐心思细腻,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是个人都神魂不定,不是故意让你受冷遇。” 徐夷则道:“我岂是怕受冷遇的人,只是怕惹表妹不自在。” 冉念烟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毫无芥蒂的孩子般真诚,强装出一抹笑,细声细气道:“表哥好不容易过来走动一回,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不自在。” 几乎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徐夷则道:“先前是我疏忽了,以后时常过来走动就好了,表妹高不高兴?” “……高兴。” “当真?” “……当真。” “我把这个随身的物件送给表妹,喜不喜欢?” 冉念烟无奈地接过,却是一枚白森森的狼牙,用牛皮绳穿过,绑了个流苏坠子,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喜欢。”她违心地回应了一句,随手装进腰间的水仙荷包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