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郡主对着信笺默然良久。 虽然语焉不详,母亲和侯府的人还是安心不少,三日来水米不进的祖母也能喝下些清粥,下人们私下里也热闹起来,家里总算有点过年的喜气。 唯一气急败坏的当属三婶娘,却又不能在丈夫面前展露原形,只能暗自庆幸父亲拒绝来侯府危言耸听,否则自己都不知该怎么收场。 初四那天,母亲正和大伯父、大伯母谈起兵部尚书谢迁的事,琼枝来报,说有人登门造访。 母亲疑惑道:“是谁?” 如今除了亲眷,肯来拜访的屈指可数,点名要见她的会是谁? 琼枝递过拜帖,只见上面写着“正定府知府河东柳氏之妻谢氏敬拜”。 大伯父道:“这个谢氏是?” 母亲抱住拜帖,喜道:“太好了,是谢姐姐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啦~~~~ 求评论~~ ☆、第十一章 正定府知府柳修承出身河东望族,娶妻谢氏,十年来育有一子一女,长子七岁,讳齐,长女四岁,闺名如侬。 母亲道:“谢姐姐是谢尚书的妹妹,我和她自小认识,又先后请了同一位塾师,不过近几年她随丈夫宦游,不能见面,没想到她竟回京了。” 大伯母只听见一句“谢尚书的妹妹”,喜道:“那位谢尚书可是兵部尚书谢迁?” 母亲点头,“正是!” 大伯父道:“那弟妹快去见那位柳夫人吧,说不定二弟的事还要劳烦她。” 母亲道:“谢姐姐想必早就听说咱们家的事了,既然能来,就足见她的心意,她为人响快,也许不待我说,她先提出来了。” 琼枝把谢氏请进西间,跟着进来的是她的一儿一女,谢氏坐在长榻上,柳齐和柳如侬打横坐在绣墩上,饮过茶水,忽闻东间有孩子的笑声,谢氏问道:“可是你家的小姐?” 琼枝笑道:“是,是奶娘抱着小姐玩呢?” 谢氏低头算了算,“我离京三年,你家小姐也该三岁了,是也不是?” 琼枝点头,又听珠帘窸窣响动,是母亲进来了。 久别重逢,谢氏拉着母亲的手,相视良久才一同落座。 “三年了,问彤出落的越发温婉可人了。”谢氏的眼中掩饰不住喜悦,就像看待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母亲看着谢氏修洁的衣饰、端肃的气度,笑道:“姐姐也越发有士人风度了,你和姐夫一同校勘的《文苑录》可是引得京中洛阳纸贵呢!” 徐谢两家本就是通家之好,因为裴家被夷族一事,谢迁和徐衡分道扬镳,可两家人私下依旧有来往,何况母亲和谢氏自小熟识,谈起往事,再看看眼前日渐长大的孩子,不由得感慨光阴似箭。 母亲给了柳齐一对状元及第的金锞子,柳如侬的则是一对浮刻着六瓣海棠的累丝金镯。 谢氏道:“这两个孩子你一早都见过,还不认得你家的小千金呢!” 提起女儿,母亲微微一笑,“我家盈盈不比如侬见识多,从小没见过生人,怕失了礼数被姐姐笑话我管教不严。” 谢氏笑道:“见我哪还要那些虚礼,又不是外人!” 母亲这才让奶娘把冉念烟抱来,谢氏送给她一串璎珞坠子,笑道:“这孩子长得伶俐,简直和你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比你文静多了!”忽然看见冉念烟颈上的项圈,拿起来端详着,“这一定是你那郡主嫂子送的,是宫里的东西,平日见外人时还是少戴为好。” 冉念烟一向对穿衣打扮不上心,一年多来也没观察过这个项圈,低头一看,才发现背面赫然刻着“银作局”三个小字,一个小孩子戴着宫中之物的确太过张扬。 谢氏果然是个细致缜密之人,她多希望母亲身边能多几个像谢氏这样的密友。 既见了冉念烟,不免要提起她父亲,谢氏让人把三个孩子领出去玩儿,房里只剩两个人。 她开门见山地道:“妹夫这件事,我哥哥也是有心无力。外人以为我哥哥和徐家、冉家不和,可咱们局内人应当知道,他们活了多少年,就认识了多少年,也都是陛下在潜邸时的属官,不过是有了隔阂,若能帮上对方,两家人都会义不容辞地去做。不提我哥哥本人,就连一个在我们家当了二十年差的门子都知道其中利害,求着为妹夫喊冤呢!” 那人应该就是冯氏的表兄,母亲心里想着。 谢氏继续道:“我向你保证,该说的公道话,我哥哥一句不曾落下,可眼下的情形不是臣子们能做主的,首要的还是快点查明妹夫的下落。” 母亲道:“我兄长从西北来信,说有了眉目,姐姐帮我忖度忖度,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谢氏沉吟道:“我说实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