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平时对她说的各种江湖轶事,还有她平时收集到的野记杂文,还真的没有关于云山刀的记载。 “你没有听到就对了。”宫老师一脸欣慰,“我最怕的就是你们说什么‘久仰大名’。” 李红梅脸黑了一下,“合着你打算给我挖个坑?我是打算说久仰大名来着,人家报上名号,为了表示有礼貌,不是要说这几句话才对?” “我们云山刀法,每一代传人最多曾经有过五个人,你上哪里听说?对吧?”宫老师认真地向李红梅解释,“到第五代就只有二个了,一个是你师傅我,还有一个是你师叔。” “师傅?”李红梅愕然,“宫老师,你的头转错方向了,杨云妮在那边,你对我说干什么?” “我不要她。”宫老师嫌弃地说,“她娇怯怯地风一吹就跑了,我还要费时间去找她。” 云妮闷笑,“是啊,你们的山门是不是在云山?那里听说常年刮大风?我是不怎么敢去。” “……”李红梅的嘴大张,“宫老师,你的眼神这么差,我觉得你的功夫也不咋的,我不要跟你学刀法。” 宫老师急了,“嗳嗳,你这个女娃娃,怎么这样?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大的臂力,正是练习我们云山刀法的好苗子,你不答应,我上那儿找关门弟子?” “合着你是在找有蛮力的傻大个?”李红梅脸更加黑了,“呐,那边有一个铜柱同学,他一身力气估计在学校少有匹敌。” “他不灵活。”宫老师慢条斯理地打开自己那个像盆一样的饭盒,“不灵活怎么能练习我们云山刀法?这样吧,我就帮你留着这个名额,你想好了再答复我。” “宫老师。” 他们身后忽然窜出了一个女孩,一张瓜子脸上小眼睛小鼻子,一头齐肩短发扎成了两把小刷子,云妮看了一眼,是那个叫龙俊俏的。 龙俊俏坐到她们身边,双眼热切地看着宫老师,“老师,我可以做你的弟子,她们见识浅薄,根本就不知道云山刀法,可是我知道哇,宫老师,我愿意的。” “你?”宫老师上下巡视了她一眼,“考试那天,你一套剑法使得绵柔无力,我们当场就打了一个否,后来,实在是学生不够了,才把你从后补里面挑了出来。” “……”龙俊俏脸顿时黑了,“老师,我……你收下我,我会很认真学习的。” “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勤奋就能补得上的。”宫老师开始吃他那一盆饭,“天赋这个东西,你摸不着看不见,但是它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老师好。”狗蛋也打好了饭,他向宫老师问了好,一屁股就做到了云妮身边,“小姑姑,来,我给你打了红烧肉,好悬呐,到我的时候就剩最后一份了。” “你自己吃,我有鸡蛋。”云妮漫不经心地摸了摸狗蛋的头,“我蛋蛋真能干,就知道孝敬姑姑了。” 狗蛋笑得眼睛眯了起来,他把自己的大脑袋在云妮的掌心磨蹭了几下,“我小姑姑现在终于不用待在厨房里被火熏了。” “哼……”龙俊俏终于忍不住了,“就算现在暂时不用,以后终究会回到厨房的,你们什么时候听说柴禾妞不用下厨房干活?” “红梅姑。”狗蛋不动声色地瞍了龙俊俏一眼,“你告诉我,什么叫柴禾妞?” “就是指在家里要干活,打柴,进厨房的农村女娃,这个词是带着一丝蔑视的意思。”李红梅认真地回答。 “这样啊?”狗蛋疑惑地说,“我姑姑干的这些不是广大劳动人民,无数贫下中农每天要干的事情,为什么有人要蔑视我们贫下中农?” “这个就不清楚了。”李红梅慢悠悠地吃自己的饭,“有些反革命分子就喜欢蔑视贫下中农,地主老财们在解放前也是喜欢用轻蔑的口吻说起自己家里的佃农。” “可是现在还是有人看不起我们又红又专的贫下中农。”狗蛋摇头叹息,“也不知道这种人是不是潜伏在我们革命队伍里的特务。”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龙俊俏的冷汗立刻从脊背冒了出来,她再骄纵,也是知道,这个罪名一旦成立,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不、不……”龙俊俏强笑一声,“你们误会了,在我们家里,说柴禾妞是在夸奖人,说这个女孩子勤劳肯干,不怕辛苦,是在夸她。” “你这夸奖人的词汇倒是新鲜。”狗蛋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小姐姐,你没有骗我吧?我现在可是一个很有文化的小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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