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响, 花厅里霎时一静。 谁也想不到这位清河郡来的崔家表姑娘, 瞧着文秀端庄竟然会有这般烈的性子, 手段厉害不说个,更是出乎意料的来了个以死自证清白。 这人死不死就先不说,就单单那么一撞却是把她前头丢的所有脸面都给挽回来了。 这一招卖惨更算得上极为厉害的拉拢人心的手段,瞧着她那满头鲜血年纪小不知事的姐儿哥儿的这一刻谁不同情她, 顺便憎恨凤灼华。 毕竟都逼得姑娘家都以性命证清白了,如果这个时候平阳公主殿下还要逼着老夫人去打崔娇玉的脸面,或治她的罪,这恐怕就会显得凤灼华作为天家皇女却是心思狭隘又歹毒。还无凭无据就逼着一个远到而来手无寸铁的崔家表姑娘不放, 这是仗着权势要把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给活生生逼死去不成,到底传出去是有碍名声。 老夫人瞧着这时候满头鲜血, 更是生死不知的娘家姑娘崔娇玉, 她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心不自觉握紧,眼中划过一道阴冷无比的光。 老夫人崔氏心中不由冷笑, 这位娘家的侄孙女她倒是小瞧了去,手段对外头狠辣也就算了, 没想到对自己也能这般狠得下心来, 毫不犹豫以头撞柱。单看着那力道就算其中是有作秀的成分, 这恐怕也是用足了力的, 她就不怕一个把控不准, 这活生生的把自己给撞死过去么! 前头老夫人还当她是个蠢的, 想着崔家这么多年了, 怎么就教出这么个蠢玩意。然而老夫人透过今日的事儿, 老夫人也大概明白为何崔家族中那么多姑娘,况且嫡出的姐儿也不见得少,偏偏脸面排头都让她一个人给独占了去。 这若不是刚好不巧府中的昭哥儿成了亲,恐怕只要昭哥儿不反对,这晏崔两家的婚事便是板上钉钉子是事了。 想到这前头崔娇玉竟然是最为满意的孙媳候选人,老夫人心头不由一寒。 此刻竟然隐隐庆幸因着平阳公主强嫁了昭哥儿,否则万一昭哥儿娶了个手段这般厉害的娘家姑娘,日后府中还有宁日? 别的不说,就单单这摆在眼前的私盐案来说,虽还如今还未揭发出来,若是昭哥儿真娶了崔娇玉,后头若是东窗事发指不定就要冒这个风险了。 毕竟昭哥儿负责私盐一案,岳家出事他究竟是帮还是不帮,这帮了日后就是一滩浑水,影响仕途不说,还会变成日后的致命点。 崔家是老夫人的娘家,她自然是希望娘家能繁荣昌盛。 但当年她自从崔家出嫁后嫁入的是宁国公府,这个她生活了近乎五十载的地方府中花草树木都算得上她的心血,老国公爷虽然前些年撒手西去,但是府中还是老夫人嫡亲的儿子更有嫡亲的孙辈。 若是宁国公府被崔家连累万一出了事,等她百年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下头的老国公爷。 老夫人想着这些心头渐渐发寒,但是到底如今又不能让崔娇玉真的给一头撞死过去,别说日后娘家不好交代,恐怕到时候外头的风言风语她也顶不住的。 毕竟十多年前,就有一位娘家的嫡亲侄女,可就是吊死在她府中的漪澜苑里头的,到底是肚子里所谓的孽种是天孤煞星还是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老夫人深深闭眼。 而后睁眼,眼中冷色愈发坚定,赶紧起身一叠声的对着那些已经被吓得愣神的丫鬟婆子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死了不成,还不把表姑娘给送回她暂住的漪澜苑里头,派人让管事去把城中最好的大夫给请过来。” 随着老夫人的吩咐下头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等把崔娇玉给安置好在漪澜苑里头后,外头的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夜空上头,距离前头定下的晚晏时辰已经过啦一刻钟不止。 外头园子里男人们说话的那处更是不止派嬷嬷过来问了数次,都被老夫人给轻飘飘的掩了回去,内院的事儿自然是女人在处理的,哪怕那头他们听得个什么风声也不会急急忙忙过来询问,最后等夜里头在文文自家的夫人,或者派个小丫鬟再出去打听打听。 等到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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