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 “陛下息怒。”太医连忙跪了下来,自知兹事体大不敢再妄言。 皇帝心头怒火难平,沉默许久复又问道:“太医,淑贵妃现在情况如何?” “万幸贵妃娘娘停用香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体寒已经有所缓解。”老太医安抚道,“只是贵妃娘娘这一胎怀的极其不易,若要确保胎儿安全,头两个月最好卧床休养,切不可操劳过度。” “朕知道了。”皇帝指节在桌面轻点,似在思考着什么,半响过后他凝眸道:“郁儿,你母妃有孕的消息切不可告知他人。今日之事,朕自有安排,切不莽撞行事。” 高郁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懂宫闱后妃争宠夺势的心思,却还听的懂太医所说。 他要有弟弟亦或是妹妹了,可母妃先前被人陷害,这一胎怀的极不稳,为了保护母亲和弟弟、妹妹他必须隐忍,等待父皇的安排。 大皇子平日与他做对他还能忍让,如今危及母妃性命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退步了。 小小的高郁心中第一次有了怨与恨,怨自己的渺小,恨自己的软弱,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长大,想要有父皇一般的权势,这样也许就能护的了母亲。 中秋晚宴之后高郁消失了好些天,崇文馆没去不说,连下午的武课也缺席了。 娄琛见状,心中担忧不已。那天他被世家子们挡住视线,未曾主意到高座上发生之事,后来想打听一二,却已经找不到人了。 娄琛知道这是皇帝下了禁令,无人敢提及才会各个噤若寒蝉。因此他虽然担心却也没像上辈子一般冲动,而是静观其变寻找契机。 好在高郁消失的时间也不算久,七八天后才又回到了崇文馆,继续课业。 只是才几天不见,高郁那圆润的小脸就已清瘦了不少,眉宇间更是带着久未散去的忧愁,苦大仇深的模样与年纪极为不符。 娄琛有心照拂,但身份尴尬不便问询,只好站在高显身边关切的看过去。 可高郁也不知怎么了,平日里真有什么早就说出来诉苦了,这次却闭口不言。只皱着一张苦瓜脸一个劲的摇头,那模样仿似再多问上一句,就会哭出来似得。 连高显也不敢再去招惹他,只每天撑着小脸不停的唉声叹气。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些天,就在娄琛都怕这样下去高郁会撑不住的时候,皇宫里却传来喜讯——淑贵妃有喜了。 娄琛这时才知道了高郁忧从何来,又为何无论怎么问也一直闭口不言,皆因淑贵妃这喜讯实在来的不容易。 自四皇子出生之后,宫中已四年未曾有过皇嗣出生,陛下定是发现了其中有异,所以才一直瞒着淑贵妃怀孕的消息。这会儿放出风声想必已有万全的对策,只等收网。 果不其然,朝堂之上,随之便风起云涌,最先有所行动的还是户部。 年末户部例行检查各地税收,户部侍郎云高远带着一堆人到了岭南境内,迎接他的不是岭南官员,而是手持请愿血书的岭南灾民。 千字血书字字泣血,句句诛心,直指淮南路各路官员克扣淮河修堤银两,致使淮南大水之时,拦堤大坝决口,冲毁了整个村子。而大水之后这些官员更是不知收敛,贪墨赈灾银两,将灾民赶出城,逼得他们无家可归流浪至今。 皇帝闻之震怒不已,下令彻查。 淮南是世家盘亘之地,京城众官员原以为这一查不过是走走形式,拎出些小鱼小虾堵住灾民的口即可。 岂料这一次竟当了真,没两天就将岭南路转运司副史抄了家,杀鸡儆猴。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乱成了一锅粥,没有牵扯其中的只等着看笑话,牵扯其中的则夜不能寐,终日惶惶不可度日。 然而这一切都与娄琛却无甚关系,暂无权势的他无法参与朝堂争斗,只能静观其变。 他依旧随侍高显身旁,任劳任怨的做着他的“执剑”,只是他的目光更多时候会落在日渐沉默的高郁身上。 就这样晃晃悠悠,竟已到了年关。 年节期间崇文馆不开学,娄琛到京城小半年终于得了个长假,可以喘口气。 只是西南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即使快马加鞭也要七八天的时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