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为纯粹土著的楚遇之并没有察觉到歆华公主身上的不对,获得了对方记忆的楚肆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出来。 ……毕竟这些套路实在是太眼熟了。 他微微俯身,目光与歆华公主躲闪的视线对上:“别装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楚遇之,难道没有发现我和他的不同?” 或许其他人只会以为现在的他是被深仇大恨改变了性情,但真正深爱楚遇之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真相? 青年唇角微微弯起,那双剔透而幽深的眼眸里冰凉一片,似乎一瞬间便将地上的人里里外外彻底剖开。 这种仿佛躺在实验室手术台上任人宰割的感觉,让歆华公主控制不住颤栗。 生死关头,她智商上线,心如明镜一般——这个神秘人手腕高明,能将自己从守卫重重的皇宫里不着痕迹带出来,想必也能查出她在背后对付楚家的事情。即便自己坦白从宽,恐怕也是死路一条。若是咬死不说,说不定还有生存的机会。 因此,她一言不发。 遥远江面上,一叶小舟于空蒙云雾中驶来,船夫撑船靠岸。 “公子,让我来!”秦义自告奋勇跳上岸,烙着刺青的脸冰冷狰狞,“这种人还不配您脏了手。” 他动作熟练地伸手抓住歆华公主的脚,向着岸边一路拖行,直接来到渌水河畔。 歆华公主的脸在荒草地上一路摩擦,被石子划出了道道血痕,尖叫声不断。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一双蒲扇般的大手突然拽起她的头,用力向河水中摁了下去。冰冷的窒息感汹涌而来。 按了十几息,秦义松开手。待对方喘息片刻,再次摁下去。 如此几番,歆华公主再也承受不住,涕泗横流,尖叫着喊道:“我说,我什么都招了!一切我都告诉你!” …… “原来是跨越了时间线的穿越者……” 从歆华公主口中得知了一切真相,顺便还缴获了一枚奇怪的玉佩——据歆华公主所说,无论千年前还是千年后,她身上都有这样一枚玉佩——楚肆的好奇心大大得到了满足。 他顺手将玉佩扔进系统空间,对不远处特意避嫌的秦义吩咐了一句:“给她个痛快吧。” 好歹接手了原身的身体,虽然楚肆不可能与对方共情甚至对原身的仇恨感同身受,但能够顺手替原身报仇,又何乐而不为? 在楚家呆了十年的秦义,心中仇恨可是比楚肆强烈百倍。听得命令,他一脚将匍匐在岸边的女子踹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做完这些,他尤不解恨,一脸不甘地望向雍京城方向:“公子,那些人……咱们就不管了吗?” 天际晨光悠悠照耀,江边水雾飘渺。仿佛身融于云雾中的青年微微一笑。 “放心,在我的剧本中,他们自有各自的归途。” 水波荡漾,小船悠悠顺江而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暮霭中。 ·皇宫。 一夜时间过去,寝殿中血腥味四处弥漫。冰冷沉凝的气氛中,四皇子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他满脸魇足,像是欣赏了一出大戏,抑或是品尝了一顿美食,容光焕发。 但这魇足的微笑看在在场其他人眼中,却比神话志怪中的妖魔还要可怕。 “怎么样?人抓住了吗?”带着满满的好心情,四皇子开口问道。 对于主动找上门,表示要和自己互相利用的楚肆,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突然出现的暗卫恭敬回禀:“属下无能,让那人走脱了。” “哦?”四皇子也不生气。在他看来,那种聪明人本就不会轻易自蹈险地。 他目光转而在殿中环顾一圈,神色突然一动。 不久之前,那位主动找上门来与自己交易的青年,冰冷笃定如审判的声音,再一次在四皇子脑海中回响。 “无情无义者,众叛亲离,横死病塌。” ——凌乱的床榻上,皇帝冰冷的尸体呈现出痉挛而扭曲的特征。 “弑兄逐权者,因权而死,终难得逞。” ——床榻不远处,太子被一剑贯穿的尸身趴伏倒地,手边不远处,是那卷摊开的明黄圣旨。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