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为免有诈,他慎之又慎:“怎么说?” 霍斯衡换了个坐姿,轻扯唇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您老当益壮,为了霍家,不惜以这把老骨头去联姻,为何不乐见其成?” 老爷子被气得七窍生烟,用力一拍桌子,杯盖被震得飞了起来,掉到地上碎成两半:“胡闹!” 如果不是长房孙子霍斯衍无意继承人之位,而孙辈里,除了霍斯衡之外,再也找不到可以肩负起整个霍家重任的人,他也不会走到这般受限的地步。 然而,这个十七岁才从莫斯科回到霍家的孙子,尽管这些年韬光养晦,藏山藏水,身上戾气看似全消,可骨子里的阴狠是霍家一脉相承的。 难以掌控,联姻是老爷子唯一能想到的束缚他的方式。 霍斯衡起身:“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老爷子只能拿出最后砝码:“如果你不去联姻,我是不可能把霍家交给你的。” 霍斯衡头也没回,门外阳光折射,那深棕色眸底无波无澜的,他无所谓地哂笑一声,声音冷得几乎没有温度:“随便。” “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再回来!” 他视若罔闻,继续往前走。 “霍斯衡,我警告你!”老爷子咬牙切齿,“有些人的血不是你能沾的……” “是吗?”霍斯衡在门口停下,想起之前在般若寺,霍二也说过类似的话,他面无表情,轻描淡写道,“当年,他们对我的母亲,可没有手下留情。” 老爷子哑口无言,抓起手边的茶盏丢到地上,碎裂声清脆,而门边的身影,早已消失了。 霍斯衡从正厅出来,就听到等在墙外的张长在和张弓说话。 张长叹息:“唉,衡少又连着两天没有合眼了。” “他体内产生抗药性,之前的安眠药已经没用了,实验室正在研发新的,不过医生说他的失眠是由于心理原因,药物只是起辅助作用。” “前几天在金月湾,情况不是有所好转吗?虽然不知道衡少和那位木小姐有什么渊源,但感觉她能帮他……” 张弓机警性高,察觉到什么,颌首道:“衡少。” 张长也立马闭嘴。 霍斯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追究,只是淡淡地瞥他们一眼:“准备回a市。” *** 木鹤回到金月湾,天色已全黑,车子经过小区门口时,她不经意透过车窗看到左边的法国榕树下立着一个挺拔身影,天气转冷,而他还是那身单薄的黑衣黑裤,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单手插兜,站在风口的位置,黑色短发被风轻轻吹动,指间夹着一支烟,一抹猩红的光微闪,整个人看起来莫名地寂寥。 他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而且,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来找她的? 木鹤叫司机停了车,小跑着过去:“郗衡?” 霍斯衡回过头,俊脸藏在白色烟雾后,眼神也显得格外深沉,他自认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这世上也只有她,能让他全然地卸下心防和戒备,无条件地去信任。 先前在飞机上一闪而逝的念头,在见到她后,才真正成型。 女孩子的双眸清澈如星,透着毫不遮掩的关切之色:“你是来找我的吗?” 霍斯衡随手摁灭烟,准确丢进垃圾桶,低低地“嗯”了一声:“惹了点麻烦。” 木鹤紧张地四处张望,伸手揪住他的衬衫袖子,把他拉到树后藏起来,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问:“还是那些人吗?” 她的呼吸温暖濡湿,穿过冰凉的空气,抵达他颈边还有余温,霍斯衡细细地看着她莹白姣好的侧脸,目光越发幽深:“不是。” 他简单地把招惹的麻烦说了一遍。 木鹤忍不住惊呼:“长辈逼你去联姻?!” 还威胁说,不答应就逐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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