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心的声音很软,一声“哥哥”,叫得祁漾的心也跟着好柔软,他安静了小片刻,歪头笑着叫她,“心宝贝。” “嗯?” “还要不要玩找宝藏的游戏?” 夏春心听得眉开眼笑,“好鸭。” 祁漾这明显是一会儿要求复婚啊,她期待地点头。 (3) 俩人在后面说的话,夏从霜都听得清楚,她漫不经心地祝福二位一会儿还能从老爷子书房笑着走出来。 推门进书房,夏从霜将刚才听到的高懿集团出问题和夏春心要陪祁漾一起回去的事对老爷子说了,然后站在一旁等老爷子训话。 夏修明本不想今天找祁漾的麻烦,但刚才看那情形,心心好似马上就要原谅祁漾,好似俩人马上就要去复婚领证,他有些话必须要问清楚。 “心心,既然当初你选择和祁漾离婚,就说明祁漾已伤害你很深,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还愿意给他机会。” 夏修明所了解的夏春心,是在被伤害后一定会选择洒脱离开的人,绝不会再回头,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愿意原谅祁漾。 夏春心原本轻松的心情,在看到爷爷眼里的凝重后,她心沉了下去,感觉到爷爷要阻止他们两人。 她安静须臾,轻声说:“爷爷,姑姑,我也做错了事,我也伤害了他。我和小白的婚约,我从来没有公开否认过,还假装和小白出国三年,故意让你们误会我们俩已经在谈恋爱,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做了很多让他以为我和小白有关系的事。” 夏修明不悦,“那他还是不爱你,否则他应该信任你。” “不是的!” 夏春心不知道该怎么和爷爷姑姑解释,祁漾小时候生活的环境那样黑暗,他受了太多苦,长大后亲眼目睹母亲和三叔在一起,他再无法相信感情,他生病了,他也感受不到她的爱,而她一次次伤害他,才发生了那些种种。 误会不是单方面的,他有做错的地方,但她也有做错的地方。 夏春心急得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红了眼睛。 这时祁漾轻声开口,“爷爷,姑姑,我是抑郁症患者,我有抑郁症。” 在深爱的人和深爱的人的长辈面前坦诚这件事,真的太难了,好似在把自己的缺陷剜出来给他们看。 祁漾的声音都在发抖,艰难却坚持地说着,“抑郁症从不是伤害人的理由,我伤害了心心,我承认,我不会用抑郁症的借口为自己辩解,但我那段时间确实情绪上出了问题,怀疑她不爱我,感受不到爱,也不再信任她,是我的错。” “抑郁症……”夏从霜心惊,她没想到祁漾会得抑郁症,可她也不是无知的人,她知道抑郁症像感冒一样,任何人都会得抑郁症,只是她下意识担心,“抑郁症,会遗传吧?心心,你的宝宝……” 夏春心顿即就急了,“不是的,不只是他生病了,爷爷姑姑,我从来没告诉过你们,我在我妈去世之后,我就有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也生病了。” 夏修明和夏从霜对夏春心在那场空难后的心理问题一无所知,俩人顿时心疼得一起向夏春心走来。 夏春心退后,不让他们靠近她,“爷爷,姑姑,我也有病,你们不要把宝宝的健康怪在他身上。” 夏春心从没有和祁漾谈过这个宝宝,是因为她也害怕她的宝宝因为她而哪里不健康,她一直对这个宝宝有所担心。 提起她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夏春心眼里有痛在闪着,红着的眼睛蓄出泪雾来,“我自己病过,所以我知道生病的感觉有多痛苦,我心疼他的痛苦。 “我知道你们心疼我,可是祁漾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甚至我们结婚的时候,他是真的没钱,他没有骗我,真心追我哄我宠我。是我一直在骗他,我还骗他说我是个没钱的小保姆,我还有一个未婚夫也没告诉过他,是我先对他说我不再爱他,连离婚也是我提的,去民政局办离婚也是我逼他的,真的是我做错了好多。 “你们总为了我打他欺负他,可是我也伤害了他啊。祁漾什么都没有,他当初是被祁家赶出家门才认识我的。他没有家人帮他来欺负我,没有家人心疼他,甚至都没有家人关心他。你们心疼心疼祁漾好不好?我真的好心疼他。” 夏春心的眼泪再忍不住地掉下来,“我求求你们心疼心疼祁漾好不好?” 祁漾眼里也有泪在涌动,他望着哭着说好心疼他的女人,他明明做错了很多事,他有很多次都对她说难听的话伤害她,她此时却说做错事的是她,说她好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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