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心深呼吸,轻声说出一句,“祁漾,甚至是我问你想不想要孩子的时候,你都回答我你不想要。” “现在,你还要把离婚这件事的责任,推到我身上吗?” 夏春心此时的表现真的是非常有涵养了,不急不躁的。 夏春心坐累了,换了个姿势,声音还是平静的,“祁漾,毕竟我也曾爱你三年,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我再给你最后一分钟时间,你好好考虑。” 祁漾正站在汽修厂旁的办公写字楼的落地窗前,低垂着眼看楼下的汽修厂。 祁漾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拇指曲向掌心内侧,不断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周身气息都进入一种安静状态。 高促在祁漾身后看着他,无声叹息地直摇头。 这三年他一直在祁漾身边,也算是看着这对夫妻过来的,俩人曾经真的很甜啊。 夫人之前骑着一辆小电动车来这边找过祁总,她戴着一顶粉色头盔,坐在小马扎上托腮等他,那等老公的模样又美又乖。 夫人来找祁总,祁总便放下手中工作,换上工服,下楼从后门走进汽修厂,然后出去见夫人,俩人就站在那汽修厂的门口你侬我侬。 但他都不知道这两三个月发生了什么,祁总像变了个人,甚至他都能感觉到祁总对夫人不好,难怪夫人这样逼着祁总去离婚。 落地窗前的祁总西装革履,窗外空中飞过一群冬季也不迁徙的留鸟,扑闪着翅膀经过,他微微抬头看向那些留鸟,高促看不到祁总的表情,但他却能感觉到祁总周身散发出的一种落寞。 鸟分留鸟和候鸟,冬季一到,候鸟飞走南迁了,留鸟却不会离开。 好似祁总是那群固执的留鸟,而夫人是终将离开的候鸟。 夏春心等待的这一分钟里,昏昏欲睡差点睡着。 这边已经砸了十辆车,终于那边传来了祁漾的声音,是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夏春心,你不再爱我了,是么。” 这声音没有逼问和质问,也没有寒气和火气,平静得像无风的湖,甚至更像违反自然常态的有风也没有波澜、深不见底城府深的湖。 关于爱,两个人在结婚这三年,有过很多次爱的表达,夏春心有时来了撒娇的兴致,总会问他爱不爱她。 她总喜欢在洗澡过后,倚在床头看书,边看书,脚边晃动,几根脚趾也跟着动来动去,她生了双很好看的脚,白皙细嫩,连脚丫都很灵动。 他说爱,她就从床上站起来,笑着低头往他怀里扑,说她也爱他。 有一次,夏春心和祁漾出去玩之前,她站在全身镜前换衣服,问他爱不爱她。 他逗她佯装迟疑,她就脱下来一件扔到祁漾脑袋上。 她恼怒地继续换下一件。 祁漾拿掉脑袋上的衣服,她只穿了那么几秒,就沾惹上了她身上的香气,抬头看她,她刚又脱下来一件酒红色衬衫,视线范围内的白皙景色一晃,酒红色衬衫又兜头而下,盖住了他的视线。 祁漾挑眉开口说爱,她就又笑了起来,回一句她也爱他。 婚姻里,有很多浪漫时刻与回忆,但从不曾说过不爱对方。 夏春心也想起这些事,但却是以旁观者角度去看。 此时,她能够很平静地回答祁漾的这句提问,她说:“不爱了。” 三个字,像一捧沙子落到火上,轻轻扬扬的落下。 燃得正旺的火就这样被沙子隔开了空气,火不能再遇到氧,也无法再呼吸,就这样被沙子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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