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傍晚时候啊?” 敏瑜似有所悟:“傍晚的时候我去客来居吃螃蟹宴了呀,怎么,你没听说客来居的螃蟹宴吗?” “你不告诉我,我上哪里听说去?” 湄芳直盯着敏瑜,看她神情平静,便又道:“我就奇了怪了,你们府里又不是没有螃蟹,大厨也算是有些名气的,自己在家吃不好么?干嘛非得去客来居吃螃蟹,难不成客来居的螃蟹有来头?” “那能有什么来头,螃蟹嘛,都是横着走的。” 敏瑜讪讪,不知是否是她的直觉作祟,她老觉得湄芳今儿一趟过来,举止太过古怪,不像是串门,倒像是审犯人一样。还一个劲儿提到客来居,难道客来居的秘密被她发现了? 敏瑜心里没底,暂且按兵不动,却向湄芳道:“昨儿我也是图个热闹,你是知道的,按理到了重阳八爷和我都该进宫去。我不去宫里头没什么话好说,谁都知我嫁出来之后就不愿再回宫,我们八爷要是不去那就是失礼。既然他去了,府里就剩我们娘俩,不自己找点乐子怎么能叫过节呢。” “哦?这么说来,去客来居倒是你临时起意咯?”湄芳似信非信,斜倚着书案,指弯在大红书案上轻轻叩了叩道,“我还以为你是听说了什么,才非要去那里吃螃蟹呢。” “听说了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客来居里还有故事不成?”敏瑜佯装不解,反而将计就计,想把湄芳知道的事情套出来。 却不料湄芳眼睛眨一眨,面有狡黠,竟在桌子上一敲,立身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好奇问问而已。”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隔阂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隔阂 她嘘口气,顷刻又无事人一般,随意地翻动着施清遥写过的大字,半晌笑道:“清儿这个人字,写得很有风骨。” 敏瑜见她有意岔开话题,笑一笑,便也道:“都是极简单的字,能看出什么好来?哎,我还没问你呢,昨儿你进宫了吗?” “我没去。”湄芳摇摇头,放下宣纸,转而拨弄着笔架上悬着的笔管,“王妃要在府里举办家宴,非要我给她拿主意,里里外外忙活一晌午,实在累得很,就偷懒没跟着王妃进宫请安。” 敏瑜道:“按理你该去,过了今年,明年三月里你就和八阿哥成亲了,以后宫里就如同你自己的家,你昨天没去,还不知太后她们心里怎么想呢。” “谁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也说了我们明年才结婚,今年去了算什么呢?” 湄芳于这类规矩上浑不在意,又不是敏瑜一个人怕受拘束,她也很怕三跪九叩的好不好?回回进宫膝盖就得受罪,若非为了八阿哥,她只怕比敏瑜跑得更远,哪里还敢三天两头去宫里请安?这会子能躲一时是一时。 “罢了,都随你心意吧。”敏瑜失笑一阵。 湄芳却又想起来道:“哎,你得了消息没有?你们李家的那位密贵人,昨儿重阳好像从圆明园回宫来了,见到我们王妃,还问起我和你呢。” “表姑母问你我干什么?” 敏瑜不觉奇怪。 湄芳嘴中的那个密贵人,旧籍苏州,乃是知县王国正之女,她母亲黄氏与敏瑜之父李煦是舅表兄妹。密贵人乳名唤作王密儿,因她生的晚,算下时辰,只比敏瑜大了四岁,是康熙二十八年南巡驻扎李家,经由她父亲李煦举荐入得宫。敏瑜虽不是在李家长大,然而因着她父亲的这份知遇之恩,密贵人在入宫后就同敏瑜十分交好。 她是江南人,真真随了江南的风水,生得十分袅娜秀丽,又识文断字,入宫后深受帝宠。说是贵人,倒是比一般妃嫔还要气派。那会子敏瑜死活闹着要嫁出宫,除却她母亲哭断肝肠,最难受的莫过于密贵人了。 因为三十四年的时候密贵人生了十六阿哥胤禄,落下体丰怯热的毛病,每逢立夏,就m.DaMIngPUMP.cOm